眉頭更皺,腦海裏閃過母妃閃過父皇焦慮的身影,他真的是不肖子,可是看到樓惜,又是他這一天裏最開心的事了。
死而複生,越是想不到,那份驚喜帶給他的就越是美好。
輕輕的笑在夜色裏憑添了幾許溫暖,也為暮蓮卓的心底注入了一份柔情。
他要盡快的將身體養好了,他要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想起芸若的殘忍而去,那背影就是他心底永遠的一抹痛。
再也不會祈求,其實,他是幸福的,因為上天又把樓惜送還給了她。
心裏太多的牽念與疑慮想要問過,可是張張嘴,那唇的幹裂與頭暈隻得讓他暫時的壓在心頭,待他好了,什麼也便都清楚了。
看著樓惜眸角猶自未幹的淚痕,他真想伸手為她撫去,在沒有遇見芸若之前,樓惜一直是他夢裏的一份美麗,從來也不曾褪色,可是如今,卻是他負了她了,他的心裏,竟又是多了另一個女人。
沒有了唯一,是他的錯。
樓惜轉身,走到燭光前挑了挑燭花來掩飾自己的心的落寞,眸角的淚早已擦去,可是暮蓮卓昏睡中一遍又一遍叫著的夕兒的名字卻始終在她的心頭縈繞,揮也揮之不去。
優雅轉身,阿卓醒了,她也終於可以向師父複命了,“阿卓,你休息一下,我去取些書來念故事給你聽。”
暮蓮卓眨眨眼睛,“去吧。”追著樓惜的背影是那般的親切,可是她的容顏卻怎麼也壓不去芸若的,那是一張無可替代的容顏。
睜開眼睛,閉上眼睛,除了芸若還是芸若,就仿佛鬼迷了心竅一樣的讓他不可自拔。
門開了,暮蓮卓抬眼望去,是明書快步向他走來,又是一個驚喜,從樓惜到明書,都是他許久未見的,然而又都是歉意,因為他愛上了明書的所愛:芸若。
“阿卓,你醒了呀,還是樓惜有辦法。”師父不讓說出他的名諱,那他便隻能遵從,隻說是他與樓惜救了他就好。
暮蓮卓已慢慢的適應周遭的一切,“明書,幸虧遇見了你與惜兒。”想是自己在路邊昏睡了許久才遇到他們吧,可是在他昏迷之前他一直感覺到他的周遭有人,他以為會是蘭兒,可是蘭兒卻沒有出現。難道,他的感覺錯了嗎?
“阿卓,那天我剛剛回京城,卻不想就遇見了你,我們兄弟還真是有緣,卻不知你的傷是怎麼來的?”明書直接忽略了他夢中的囈語泰然問道。
“哦,邊關打仗,都是玩命呀。”不想說出那馬車前的一幕,說出來不知道明書會是什麼反應,更不知道明書可知道他曾經的愛人已經嫁給了暮蓮澈。
愛一個人,如果可以,就請留在守在她的身邊,否則,人生的變故誰也說不準,也許離去了再回來,愛已變了味道,人已去,樓已空,隻剩下一段回憶一段讓人傷情的如煙往事。
卻無從再拾起再續前緣,如他,如明書,皆是如此。
可是,那一場戰事,他是應該去的,那是他的責任,他的義務。
他不後悔。
世事兩難全,錯過了,隻能說是他的命了。
“阿卓,想不到我走了不過半年多,這京城裏竟發生了這麼多的變故,我的畫館甚至差有些經營不下去了。”
暮蓮卓尷尬一笑,那是因為明夕畫館裏少了芸若的畫,沒了她的畫,那畫館的生意自然一落千丈,可是這一層他卻不好當著明書的麵說起,“明書,待我好些了,我來幫你。”
明書悠悠望著桌子上的燭火,“可惜芸若嫁了,唉!”一聲歎息悠長而又哀怨。
原來明書早已知道芸若嫁了,“明書,芸若嫁給暮蓮澈一定是被逼迫的,否則她不會無緣無故的嫁給他,她並不喜歡他。”
“是嗎?”明書挑眉淺問,心裏已是亂成了一團,許多事雖然並不怪暮蓮卓,可是他還是有些怨懟,他與芸若,為什麼就無可能?
奈何不了天意,他心裏都是無奈。
“是的,芸若一定是因為一些事才嫁給暮蓮澈的。”這是暮蓮卓心裏的猜測,他還不相信她會那麼狠心,就用這猜測來緩解心底的痛,否則他怕他自己就要瘋了。
“待我查一查,要是有什麼消息,我再告訴你。”明書淡淡說道,其實原因,他早已知道。
“明書,幫我修書一封,我要告訴母妃和父皇我一切都好。”這是他醒來第一件要做的事,至於芸若的,就待明書去查吧,那是再也急不得的事了,或許,他要暫緩的放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