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小七的法王鎮旅行團已經在輿論的烘托下成立了。
就算他們捅出個天大的婁子也沒人覺得奇怪,有青年老成的瑟普特給他們罩著呢。
要是誰覺得這些鋪墊是小題大做,那是因為他/她沒在五月堡待過。
阿奎麗娜說過:“五月堡的孩子要出一次城門,就和地球的孩子去一趟月球那麼難!”
她這麼說是因為狄小七告訴她,地球人可以搭乘飛船到月球旅行,可是沒有允許小孩兒單獨出行的航班,宇航公司要求必須有監護人陪同,而且宇航局規定旅行者必須經過程序複雜的“夢想評估”,小孩兒一般都能通過,而對大人們來說,要想在他們頭腦裏給夢想找到一個毫無瑕疵的理由實在是太難了。
目前為止,狄小七的法王鎮之行還缺一點兒硬貨,就是該怎麼為柘傑建議下一步的行動。
她為此絞盡腦汁,一直到了馬車啟動也沒想出一個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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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普特坐在寬敞的後座上,取出麻花老藤煙鬥,打算抽一程煙,他把纏成線團一樣的煙葉解下來兩根塞進煙鬥,略帶歉意地衝狄小七笑了笑。
抽煙不是個好習慣,幸虧麵對的是個大咧咧的女生和一個毫無煙感的女仆。
你就老著臉皮抽吧。
狄小七機械地笑了笑,她還有事兒瞞著瑟普特,現在最好不要打攪他。
出城的時候瑟普特的男仆出具了協會的公函。一出城,煙鬥就開始冒煙,煙鬥底部的一塊晶體省去了點火的麻煩事兒。
狄小七問:“智者也能控製晶元,為什麼在會場卻常常失控,非要歇斯底裏地爭吵?”
“那是辯論。要不誰會支持一個沒有政見、三棍子打不出個有害氣體的智者。”瑟普特也跟狄小七學了一些東西。
“那麼爭吵就是假的。”
“大多數時候是。昨天我在會場和塔爾文家的道格就差大打出手了,會後我們一起去了蓮花酒肆聊到半夜,要不是我攙扶他回家,他會和一棵梧桐聊到天亮。”
“政客的工作真辛苦,隻有晚上才是真實的自己。你們一定不會寫日記。”
“寫不出給自己看的日記,要想出版一本麵向公眾的回憶錄或者傳記,還是能輕鬆寫個幾十萬字。”
瑟普特噴雲吐霧,這時候他肯定是真實的自己,他的眼睛都眯起來了。
虹圖的加那利驪歌路(Canary Ligero)煙葉能夠給人帶來沉醉感。
瑟普特不會在城裏抽煙,雖然原生煙草和蒸餾酒都不在禁止之列,協會和聯盟卻都有“不禁止,但絕不鼓勵”的明示或暗示,高關稅就能說明他們的態度。
抽煙在智者群體裏是個小眾行為,煙民們表示煙草要比另一些智者嗜好的“笑氣”要好得多,那玩意兒能要命。
如果瑟普特關於拚命折騰卻仍在苟活的生活感悟是真心話,抽幾口煙實在隻是一種底線的自我慰藉。絕不鼓勵,也無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