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瞻正要破口大罵,被蘇燕回劍入鞘的動作和低聲提醒製止,“琉璃頂不見了。”
放眼望去,遠處的唐城和另外幾處衛城的上空嫋繞著青煙,通天閣琉璃頂的光芒消失不見,一隊黑影正朝這邊快速移動。
卜聲兒狠命地掙紮著站起來大叫了一聲:“你們才是叛賊!”被身後的武士一腳踹倒。
蘇燕牢牢攥著蘇瞻顫抖的手臂,冷冷地說:“弗德爵士,好威風煞氣的騎士啊,樂工和工匠也能算作你的敵人?放過他們吧,我跟你們走。”
蘇瞻頓足說:“殺了這幫叛賊!他們會在乎平民的死活?”
“既然你們鐵心抗命,就是自承有罪了。”底下的騎士懶洋洋地勒了勒韁繩,“弓箭手,備命。”
甲板上的傷者和那兩個武士後退了幾步,傷者喊道:“頭兒,這裏還有首相的客人。”
“殿下旨意,和叛黨勾結在一起的都得死!如果是客人,最好別和兩個妞兒攪在一起,自己早點兒下來大家都省心。”
基尼利.弗德語氣慵懶,緩緩拉下麵罩,回轉馬頭。
幾個持弓的武士並排站在前麵,張弓搭箭對準了他們三人。
蘇瞻掙脫蘇燕,問:“後麵來的會不會是茹妮思的人?”
蘇燕搖頭,兩姐妹同時朝秦童看過去。
秦童麵色沉毅,正在思量對策,庫武頓的武士和鬆針人聯合起來了,這一點出乎他的想象,底下先後趕來的這些人是對付裴簡之的,或者直接是針對他的,隻能這麼理解。
而無論庫武頓想要達到什麼目的,都與一個晶霖塔人無關吧。
他衝著兩姐妹笑了笑,說:“除非想要回到那個冰窟窿底下去,我們得想個辦法脫身,可是我不知道該往哪裏去。”
蘇燕鬆了口氣,微笑著說:“我們恐怕等不來救兵,隻能撇下卜聲兒了,可憐的小夥兒,他還沒受過這樣的罪吧。十九,唐城之外,我可沒你熟悉。”
騎士的聲音被頭盔麵罩遮擋著,甕聲甕氣地問:“在嘀咕什麼呢?抓緊吧,科裏將軍的冰風衛一到,兩位姑娘就沒有現在這樣的禮遇了。”
“我們確實該走了,弗德閣下。”蘇燕說,“請代我的這位朋友向首相致歉,來不及向他告別,他要和這兩位朋友一起離開這兒,希望閣下和衛士們稍安勿躁,以免傷及無辜。”
蘇瞻一甩鞭子,大喝一聲:“下去吧!”
鞭梢清響,那個受傷武士正愣愣地聽城牆上下的對話,眼前光芒爆閃,急忙斜跨一大步,左肩挨了一鞭子。
那人一聲怪叫,率先從舷梯上爬了下去,兩個麵具武士猶豫了一下,也跟著爬下,先後躍到城牆底下的石基上,困窘難堪地爬上小艇,劃向雪地。
弗德那隊人拋過繩索,把他們拉了過去。圍在弗德的馬匹旁邊,一幫人有恃無恐地看著城牆頂上的人。
蘇瞻把卜聲兒扶起來,幾個隨從和工匠戰戰兢兢地不敢靠近城牆垛子。
卜聲兒吐了一口血痰,說:“他們胡吹大氣,王八蛋不敢真的怎麼樣。戍衛要的是這裏的冰火,可他們投鼠忌器不敢上來,也怕下麵的匠人給他來個玉石俱焚,隻有那個被十三姑娘刺了一劍的莽漢和兩個不明就裏的鬆針劍手衝了上來。”
卜聲兒有些懊惱,“這裏沒防備,又不明白狀況,一時不敢和官家戍衛作對,就著了他們的道兒。呸!但底下剛才說的你們都聽見了,這局恐怕不能善了,聽意思他們還動用了邊防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