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治療(1 / 2)

再沒有比阿圭弋更完美的向導和助手。

從龍鱗崖下來,過嘎瑪錯,然後走了那麼遠的路之後,誰還能有耐心分辨所有旅行應該注意的細節,誰就能和阿圭弋一樣贏得團隊的信任。

四個人的隊伍現在以阿圭弋為首,因為他們登上的垛子不是博羅曾經到過的彼岸,他確實忘記了,各個方向的水麵在他的眼裏都一樣。

更糟糕的是西蒙斯的狀況突然變壞,白天裏有半天的時間在昏迷,夜晚的時候一直睜著眼,和艾瑞諾爾一樣沒有光澤的眼越來越呆滯。

阿圭弋抱怨博羅,如果不能在一天內搭上去往五月堡的渡船,他們就需要一匹最快的馬,可傷者騎不了馬,修士這副樣子連馬也會被嚇倒。

驛道旁的樹木上被旅人刻上了各種記號,阿圭弋辨認著各個年代各個族群的語言,嘴裏不閑著,手上比劃著。

博羅事不關己一樣地無所事事,驪珠能做的也隻是讓西蒙斯牢牢抓住自己的手。修士的手時冷時熱,一直在顫抖。

“他快不行了。”扛起擔架,阿圭弋背對著他們說。

“廢話。得找條船。”博羅弓著腰,伸直手臂,盡量把擔架放平。

“快了,我們這一路很幸運!居然很順利,幸運得讓我懷疑,這絕對不是我自己的運氣。路標顯示很多人沒走完這條路,可他們連根骨頭也沒留給我瞅瞅。”

阿圭弋喘著粗氣,心情卻不錯。

“下了這坡,穿過樹林就能見到人,還有能讓人邁出腳步的河岸,如果已經過了渡口,也許馬上就可以喊到一條船,尊敬的博羅。可是這樣的船隨時會為岸邊的召喚而停,修士的時間可禁不起那麼多的停頓。”

“那就雇一條船。”驪珠摸了摸口袋,他的銀角和螺幣還在,“我有錢。”

“得足夠讓河工動心的錢。”

到了前邊,沿著河岸走了很遠也沒見一個渡口,水流湍急,也沒見一條船。驪珠跟在擔架一旁走著,看看滿頭大汗的博羅和縮在擔架上發抖的西蒙斯,前些天的好心情一點兒一點兒被磨光,連信心也藏了起來,找不到了。

當晚他們不得不在林間宿營。阿圭弋堅持不讓大家分開,剩下的食物已經不多,博羅為自己抓不到魚而生氣,而艾瑞諾爾居然叼了一隻野兔回來。

升起火的時候,修士大叫一聲,阿圭弋趕緊把披風蓋在他臉上,然後用布條一層層把他的眼睛和耳朵包了起來。

“他比夜霊還要怕火,就像瘋狗病人怕水和風,咬傷他的可是一頭豹子。他撐得時間夠長了,是個好樣兒的。”

阿圭弋把兔子收拾得很幹淨,可惜沒有一口鍋子,隻能烤。滋滋啦啦的聲音能穿透布條,讓修士顫抖不已。

他已經極力忍耐了。驪珠擔心這樣下去修士的能量很快就會被那種對抗自己的顫抖中耗盡。

“換血才能治好他的病?”他問。

“隻是那麼一說,五月堡的藥師才能決定他的生死。我聽說那個怪物很有些辦法,是個和你一樣的黃種人,可能來自雲頂暘穀,或者河曲,或者傍巴甲。”

“你也是黃種人。你知道我來自雪峰下。”

“我隻知道我是個高原人。”阿圭弋曬得比他還黑,很難說他是個黃種人,“是啊,雪峰下的驪珠,但你可能真的來自傍巴甲。傳言千遍就會變成真的,但願關於藥師的傳言就是真的。”

“是真的。諾伊的教頭就被夜霊鷲咬傷過,他殺了那隻鳥,在五月堡治療了兩三個月。”

“萬幸,我們沒遇到任何飛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