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方亭(1 / 2)

蘇瞻把馬提上來和秦童並肩,側頭歪腦地說:“你們可算說完了,我都快憋死了。說的都是些什麼東西?打啞謎?”

秦童笑而不語,要記住並用好漢字詩文可真不是一件容易事,這些天咬文嚼字,他的牙也酸得慌。

“你今天有什麼新鮮的鬼主意?”

“他在我不敢,走了我就好說了。我已經有了鐵駱駝的消息,當著他的麵卻不能說。”

“為什麼?”

“你們行者之間好說,可他們相互也是‘故人’,而且你的‘六聲兒’還可能是個晶霖塔人呢,誰知道會憑空蹦出什麼亂子?”蘇瞻搖著鞭子,一臉得意,“再說了,十二龍觀的事是我告訴你的,你卻把他引來,故人故人,岔了路啦!怎麼樣,一點兒頭緒也沒有吧。哼。”

“你有事瞞著我。”

“十二龍觀插手的事最後都和田穀十老有關,華陰四翼沒準兒是哪個老頭兒的徒弟,你們在那兒打聽桓牧、衛傾城,你以為黃冠子會說實話啊。”蘇瞻俏臉一崩,“逍遙鶴露麵之後,這裏就沒斷過這鳥兒那鳥兒的,我們這次來啊,恐怕遇到的不止那隻自由鳥呢。”

說著,她刷地抖鞭,清脆的響亮聲穿透樹林,一隻甩手箭已擲了出去。

“哎呦,好個不知輕重的丫頭!”

短箭被一棵大樹之後伸出的二指穩穩夾住,一根竹竿頂著一麵布幡子從樹後探出腦袋,接著是另一個腦袋,灰袍灰帽,是個相士。

“是你?”蘇瞻認得他。

“是我。”這個人和秦童照麵之後,視線就沒再從色差已被掩飾的雙眼上挪開。他低聲說:“好家夥,你跨過了時間。”

“剛才你怎麼不露麵?”秦童按捺激蕩的喜悅,“六聲兒剛走。”

蘇瞻手裏拎著一隻短箭,迷惑不解地問:“這隻長安鷂鷹?怎麼你在雲頂暘穀還有這麼個熟人?”

“費迪南.方亭,”秦童淡淡地說,“我的朋友。”

方亭卻搖搖頭,對蘇瞻一本正經地說:“方外遊雲無家無友,貧道道號丹陽子。”轉臉麵對秦童時,“這位道友,久違了,今日得見,真如夢中哪。”

“你還是那個樣子。就是皺紋多了點兒。”

“慚愧慚愧。正所謂,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之過隙,忽然而已。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光陰荏苒,人麵桃花,與君暌違,幾經八千裏路雲和月,‘直到豪情淡漠,熱血成冰,這樣的崔巍滄桑何時才是個盡頭?’”

“又來了!”蘇瞻恨不得堵上自己的耳朵。“你學人家讀詩也學不像!Zera沒有月亮!”

“咦?你居然能聽得懂!”

這回,要不是心底詫異,蘇瞻是恨不得把手裏的箭又甩過去一支了。

方亭的手上帶著傷,情緒卻一點兒也不差。

秦童接連在雲頂暘穀遇到晶霖舊友,一邊高興地看著他和蘇瞻鬥嘴,一邊心裏思量。

桓牧和六聲兒一直在雲頂暘穀,一直在玄機方的往事裏,而方亭不在小香巴拉,卻出現在這兒,瞧模樣也不是一天兩天。那麼這裏的事也許更加重要。

迄今為止還沒和老費互通信息,不知道小香巴拉近況如何。那邊剛剛有場戰事,據蘇瞻說,是灰墟把三叉戟刺到了雪峰腳下,夜霊和死士現身,領頭的就是達爾戈雷士,和他對陣的是玉門戍衛和綠營,領頭的是埃爾文。

恐怕整個Zera都知道了,而老費在小香巴拉,卻沒在那場戰事裏現身,興許方亭能知道些什麼。而方亭仿似忘了他在旁邊,正專心致誌地和蘇瞻爭論著怎麼去見鐵駱駝。

蘇瞻的大眼睛瞪得溜圓,小鼻子氣得隻呼扇。

“至少,鐵駱駝的氣煞流雲那一關你們就闖不過!”

“闖不過,又何必要闖?”

“什麼意思?”

“你從十二龍觀來,怎麼會不知道‘丹陽子’本籍雙河草原,和何畏足、鐵駱駝都是同鄉,一個道士去見個同鄉,還要提防什麼機關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