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值殿衛是個花白胡子的白人,登記的時候他哼了兩聲,鼻音很重,鷹鉤鼻子是他嘲笑別人的兵器。
“自從它來到這兒,還沒有人動過它一指頭,哼哼。”他說,“我還以為你會宣一把刀,比如陸斷犀革的百辟刀。”
“那把刀才和我的短劍長度差不多。”
“刀者,兵之膽也,不在長短。哦,這把劍叫做‘照膽’,貌似很了不得。”
“它很樸素。”
“事實上,它在Samsara紀元的三千年前輝煌過,是你們東方的神兵名器,但願你能駕馭得了。”
她的表情和那把劍一樣平常,她微微聳肩,說:“謝謝!”在簽名那一欄,她簡短地簽了一個“D7”。
花胡子哼哼殿衛瞅了瞅簽名,並沒讓她帶劍離開,而是歪了歪頭,示意她跟著他回到木柵裏。
在一間沒有指示牌的隔斷裏,他從旋梯上下來,那個取自閣頂的包裹裏三層外三層地包著一個密碼筒。
他把密碼筒旋轉了幾下,古老的字符停在“Chetz”*①的字符串上,密碼筒格格脫節,分成兩半,一枚像枚戒指似的東西滾了出來。
占堆的手上佩戴著這種東西,他那個是三環手盔,這個隻有一個開口環,厚的那麵鑲嵌著一顆麥粒大小的黯淡晶石。
“Chetz,本來它好好的叫做‘戒指’,現在它有了個新名字,哼,‘介子箭’,莫名其妙、故作艱深而且自以為是的名俱者。”花胡子哼哼地說:“這是伯克利老頭留給D.Seven的,就是你。”
“書記官伯克利爵士?”狄小七對這位未謀麵的書記官沒什麼好感。
“是的,他好久不到這裏來了。這裏很少有行者過來,門可羅雀,除了前些日子那個小方塊兒。”花胡子說,“聯盟好像已經忘記了他們負有使命。你聽聽,一提起行者,現在有多少不滿意的噓聲。哼哼。”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法王鎮,狄小七的那段記憶是她此刻心情落寞的原因之一。到底和行者有沒有關係?其實她也不敢百分之百確定。
“法王鎮發生的事和行者沒有關係。”殿衛倒是語氣堅決地說出了他的看法,
“不討論,不盲從,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怎麼稱呼您呢,殿衛閣下?”狄小七問得有些緊張。老殿衛慣用成語,應該是個文化人,一個上呼吸道不太健康的文化型殿衛。和她想象的不太相符。
“閣下?這個稱呼就很好。老鷗伯久居簷下,哼。我快被遺忘了,伊格爾頓家的不肖子,我的父姓已經從名字裏剔除。你可以叫我鷗伯。我隻是個愛發牢騷的老殿衛,鷗伯,殿衛,閣下,你怎麼稱呼我都行。”
“原來您就是鷗伯,還是伊格爾頓!”
鷗伯翻了個白眼兒,“你很忙,很多事比這兒重要,嗯?你耽誤了不少時間。”
“不是,是我功夫不到家,沒到領武器的時候。”
狄小七心想我也做不了主啊,石榴也沒說有什麼期限。APA負責行程,剛到Zera的第一天就被打斷了,後麵一個行者的影子也見不著,尤其是你們的書記官,還擔保我隨時返回呢。
她接著加重語氣說:“我見過您,那個愚蠢的垂釣者。”
鷗伯吃了一驚,僵在了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