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洋房。
陸子鳴下車,楞了下,“這裏不是費雯雯的家嗎?”
簡白皺眉,“這是我家。”
陸子鳴背影一僵,盯著簡白許久,半晌,他扯了下唇角,“看來他真是喜歡你啊。”
“你有完沒完啊?從車上就胡說,宋逸他有女朋友的,是費家的千金大小姐。”
簡白火大,抬腳跨進門。
隻聽背後他的嗓音,淡淡傳來,吹亂了夜風。
“人都是快要死了,才知道什麼是最重要的。”
那家夥中了槍,還要跑到她家,不就是為了怕見不到最後一麵麼?
簡白停住腳步,極緩的轉過身。
“你別再說了。”
陸子鳴擺手,舉起,做投降狀,“行,我不說了,就當我開玩笑,行不行?”
簡白轉頭,麵無表情,步履加快。
但心底卻亂成一團。
陸子鳴進了她家,驚動了祝月,披著衣服下來。
“怎麼回事啊!”
“媽,你先去客廳裏坐會,”簡白看了一眼陸子鳴,“他在二樓,我的房間,你快去吧。”
陸子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我需要一些東西,醫用的。”
“我讓眼鏡去買了。”
大半夜的,要弄來這些專業器材也需要一些時間。
“砰——”
眼鏡一身狼狽的提著醫療箱進來,“老子爹爹的,去他媽的狗屁醫院,水管爬得我累死,老大,你要的東西我偷來了。”
偷?
簡白下巴差點掉在地上。
“我不是讓你買?”
眼鏡白眼翻得徹底,“老大,止血鉗這些東西我要是管醫院買,人家會以為我是變態殺人犯的。”
“……”
行吧,到時候再還回去。
陸子鳴推開充滿血腥味的臥室,便看到他的好兄弟,毫無生氣的躺在床上。
將死之人,就是一具還未涼的屍骨。
陸子鳴抿緊唇角,用剪子剪開他衣服,查看傷口,逐漸的,他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簡白,我需要你做我助手,其他人都出去。”
眼睛和條紋隻好退了出去。
“可我什麼都不會,留在這裏幹什麼?”簡白指著自己,一臉懵逼。
她隻拿過菜刀,哪裏碰過手術刀?
陸子鳴抬起頭,目光淡淡,“你握住他的手就行了。”
“這是什麼新型止血方式嗎?”
簡白狐疑的在床邊坐下,握住了宋逸的手。
這才發覺,他的手,很涼,猶如深井的水,冷得穿透肌骨。
“有你握著,他能挺的時間長一點。”
“……”
陸子鳴熟練的劃開他的腹部,血瞬間就湧了出來。
簡白到嘴邊的話,又收了回去。
這是她第一次親眼見做手術。
人的神經和組織纖維,還有黃色的脂肪,混著深紅的血,毫無生氣的被掀開,放下,切掉。
她有點想吐,但硬生生的忍著。
他低著頭,手術刀在裏麵翻找著。
簡白有很多疑問想問陸子鳴,但卻又害怕打擾他。
“給我新的刀片。”
簡白楞了下,回過神來,意識到他是跟自己說話,立刻從醫療箱裏找出還沒開封的刀片,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