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說什麼呢,這已經是箭在弩上不得不發的時候了,小姐你今天收了那麼多的禮,你好意思後悔明天不嫁人嗎?”
雲緋動作利落地給安清染下了發髻,卸了釵環,寬了衣衫,給安清染整了整被子道:“小姐,雲緋覺得你這會兒最該做的事情就是美美地睡上一覺,然後等著明天的大婚就行了。”
這個時候的雲緋,她覺得自家小姐今晚說話太過幼稚天真了,都快不像自家小姐了。
安清染也知道她說了一句廢話。
可是眼下這一切明明應該都是假的,她明天應該隻是演一場華麗的戲而已。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這心就是不怎麼踏實,不安得很,好像還有一點,一點點的緊張。
沒錯,她竟然現在開始就有點緊張起來。
明明是假的,隻是演戲就行的。
為什麼她竟然有一種錯覺,覺得她明天真是要嫁人了呢?
不不不——
她的感覺出錯了,她隻是被眼下的氛圍所感染了而已。
這並不是她真實的感覺,是的,應該是這樣的,不是真實的,是錯覺。
晚上入睡的時候,安清染就一直這麼告訴她自個兒。
明天隻是演戲,隻是她人生當中的一場大戲而已。
可是不知道怎麼的,她翻來覆去就是睡不好,最後狠一狠心,生怕明天沒精神對付大婚,安清染幹脆給自個兒吃了一顆安眠丸,保證她一覺睡到大天亮。
按理說,對於她這樣的人,吃安眠丸這樣的事情,在前世那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哪怕她整夜沒睡,哪怕她天天失眠狀態,她也不敢讓自己吞下一顆安眠丸。
因為那個時候,她的每一刻都麵臨著致命的危險,所以她不敢。
如今她卻敢吞下一刻安眠丸來保證睡眠質量,也不知道是太過淡定了,還是相信夙言璟的能力,絕不會讓她在大婚之前出事,安清染竟是放心地睡大覺了。
這一覺,自然是睡到了大天亮,等到宮中上妝的嬤嬤都到了。
安清染還在睡夢中呢,若非雲緋將安清染搖醒的,安清染恐怕還得繼續睡下去。
“小姐,你這一覺怎麼睡得那麼沉?那宮中的上妝嬤嬤都已經到了,你得趕緊洗漱上妝了,晚了可就不好了。”
“我昨晚不知道怎麼的,就是翻來覆去睡不著,最後吃了一顆安眠丸,總算是讓自個兒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了。”
安清染打了一個哈欠,伸了個懶腰,隨後飛速下榻,開始洗漱潔麵。
等到她清潔完畢,冬蘭已經帶著上妝嬤嬤進來了。
安清染看到那個上妝嬤嬤,莫名地就想到了一些片段,好像古代的女子出嫁,那妝容畫得都跟血口大盆,腮紅打得跟猴子屁股似的,她能不能不要這個樣子?
安清染盯著那個上妝嬤嬤將一樣一樣的上妝工具放在梳妝台上的時候,她開口小聲地說了一句。
“這位嬤嬤,等會上妝的時候,能不能別給我妝容畫得太濃啊,隻要淡淡的妝容就行了,可以嗎?”
“世子妃既然有這個要求,老奴應了世子妃就是了。”
那上妝嬤嬤看著像是個很好說話的人,一直笑眯眯的,跟個慈祥的老奶奶一樣。
隻見她先拿出了一個細線,開始往安清染的臉頰上夾著。
安清染呢,很是奇怪,這是要做什麼?
接著她就覺得臉頰一陣疼痛傳來。
安清染頓時眉頭皺了一下道:“嬤嬤,你這是要做什麼?”
“哦,回世子妃,這是女人出嫁之時必須要做的一件事情,那就是開臉。”
“開臉?你的意思就是用這細線將我臉上的絨毛都給拔除了?!這得多疼啊,能不能不開臉了?”
“世子妃,你說什麼呢,哪有出嫁女子不開臉的?如嬤嬤,你別聽世子妃的,繼續開臉。”
馮嬤嬤說著,還幫著如嬤嬤一道兒給安清染開臉。
安清染鬱悶得快要抓狂了。
這究竟是誰想出來的開臉法子?
這不是瞎折騰人嗎?
雖說臉上傳來的這點疼痛對她而言,算不得什麼。
可是看著那根細線一直在她臉上夾來夾去,拔除著她臉頰上的細細絨毛時。
安清染還是相當不爽的。
好在馮嬤嬤跟如嬤嬤速度極快。
在安清染恨不得要爆發的時候,她們已然給安清染完成了開臉這道程序。
接著呢,自然是給安清染上妝了。
古代的敷臉粉倒是純天然的,看如嬤嬤手中的應該是宮中嬪妃用的高檔粉。
也就是由石膏、滑石、蚌粉、蠟脂、殼麝及益母草等材料調和而成的“玉女桃花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