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搖頭,輕輕一歎,她回到床沿邊,叫喚著沐非。
“三小姐,等會兒你想吃點什麼?”
“隨便。”沐非就簡單的二個字。
“那奴婢就張羅三小姐以前愛吃的菜,可以嗎?”
白芷有些心酸地看著沐非。
嗯——
沐非淡淡地點了點頭。
白芷體貼地替她蓋好被子,沐非呆了一會兒,直直地盯著她。
“去大夫那裏上點藥吧。”
嗯?白芷不解她莫名奇妙冒出來的一句話。
“你的手臂,剛才被抓傷了。”沐非指了指阮湘雪剛才抓過的地方。
“三小姐!”白芷驚喜地望著她,三小姐終於肯相信她了,終於肯相信她沒有背叛過她了。
“我肚子餓了。”沐非不習慣這種目光,她別開視線去。
“奴婢馬上就去張羅,三小姐,等一會兒。”
白芷喜出望外,她幾乎是蹦著跑出去的。
沐非凝視著自己包成一團粽子的雙腿,微微挑了挑眉。
殘廢嗎?
那日之後,沐非耳根得到了暫時的清靜。
安王爺夫婦沒有像晉王那般絕情,他們顧念她是阮相爺的三女兒,顧念她有一個當皇貴妃的姐姐。
在食宿用度方麵,盡可能地對她大方,不因她這身子過去的主人野蠻潑辣而虧待於她。而她在靜養其間,思路越來越清晰。
“白芷,你過來一下。”她覺得她應該要了解一下有關的情況了。
“三小姐的腿不舒服了嗎?奴婢替你揉一揉。”
白芷乖巧地放下女紅,她快步走到躺椅邊上蹲下身去。
沐非卻揮了揮手。
“不必了,我的腿,我知道該怎麼辦。眼下,我有一些事情想要問你,希望你如實告訴我。”
“奴婢知道的,定然全部告訴三小姐。”白芷目光堅定,語調有力。
“那好,關於晉王,他為什麼要娶我?還有,皇貴妃為什麼說我跟皇上相識?”
沐非定定地看著白芷。
“三小姐——”這種事情不是三小姐自己最清楚嗎?
白芷瞪大眼睛,神色愕然。
沐非卻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我被那個人撞壞了腦袋,以前的事情都不記得了。所以,你要讓我知道,這樣以後我才好怎麼對待他們每一個人。”
“三小姐,莫非你得了忘魂症?”白芷一激動,音色高了三分。
嗯——
沐非點了點頭,她淡淡地應了一聲。
白芷的眼底立即浮動一抹憐憫之色,她語調有些發酸道:“其實這個故事說起來,要從很久前說起。是這樣的……”
沐非從白芷的口中慢慢地得知了一個大概。
晉王,也就是阮湘妃的掛牌夫君——左天逸。
聽說他文武雙才,幼年便因才華出眾而得到先皇的賞識,成年之後更是表現出色,因而同太子共上左書房讀書。
而阮湘妃因為得到她姑姑,也就是當年皇後的喜愛,便時常進宮陪伴,得而認識當時的太子,也就是現在的皇上。
說起來,阮湘妃跟當今的皇上可謂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可是就在大家都認定阮湘妃是太子妃的時候,太子突然改變心意,東宮另立驃騎大將軍的女兒唐語嫣為太子妃,並封阮相爺的二女兒阮湘雪為太子側妃。
這個事實讓阮湘妃深受打擊,她還來不及找太子算賬,便被皇上一道聖旨阻攔,將她在太子大婚的同一天下嫁給了太子情同手足的堂弟左天逸為王妃。
而左天逸早有心上人,便是他的表妹林舒柔,何況他深知阮湘妃跟太子的情意,自然是不願意迎娶阮湘妃為王妃。
但皇命難違,左天逸雖不滿,還是娶了阮湘妃為王妃,不過他卻讓阮湘妃在洞房花燭之夜獨守空房。
一個月後,他又娶進了他的表妹林舒柔,這事在當時鬧得是滿城風雨。
這讓本來就滿腔怒火的阮湘妃更加惱火,她麵子全失,覺得上蒼待她不公平。
她喜歡的人嫁不了,她不喜歡的人又這麼欺負她,她怎麼甘心讓他們笑話了去。
於是,她在嫁進晉王府之後,就沒一天的安生日子讓他們過過,一開始,左天逸因為同情她的遭遇,便一再忍讓,不想,這反而讓她氣焰更囂張。
到最後,她連左天逸的爹娘也不放在眼裏,她欺負他們替她倒茶倒水,她欺負柔側妃給她端洗腳水,替她洗腳,她每天稍不順心,就拿晉王府裏頭的人出氣……
諸如此類事情,多如牛毛。
前幾天,她得了傷寒,安王妃好心端藥湯給她,她卻將滾燙的藥湯故意潑到安王妃的手上。
左天逸知道後,他大怒,便讓下人杖責了阮湘妃三十大板,並發誓要休了阮湘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