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碰——碰——
林舒柔一回到房間裏,就將桌子上的茶壺茶杯掃落地麵。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那個賤女人,她有什麼資格這麼對我,她不過是仗著有個後台夠硬的娘家罷了,隻不過是個即將下堂的王妃而已。”
“她有資格來跟我爭,有什麼資格教訓我的人,這分明是不將我看在眼中。氣死我了,真是氣死我了——”
她氣得臉上柔婉的線條全部破壞殆盡,猙獰的表情,讓她看起來陰沉可怕。
“王妃,你別生氣了,反正她的日子也不會長久了,王爺已經對她徹底失望。隻要王妃再加把勁,我相信,她馬上就得滾回娘家去。”身側的丫頭巧兒陰森森地說道。
“住口!你沒聽到剛才那個賤女人說得話嗎?我隻是個側妃,你以後少給我惹事了。”
林舒柔因為巧兒一聲稱呼而削了她的麵子,她煩著呢。
“可是在巧兒的心目中,隻有小姐才是真正的晉王妃。那個女人算什麼,我巧兒才不甘願叫她一聲王妃呢。再說了,這王妃之位本來就是小姐的,若非她橫插一杠,小姐何需屈居人下,受那個女人的閑氣。”
巧兒在旁挑火著。
“還有,我聽說王爺本來已經發誓要休了那個女人的,但是七天前那個女人的大哥要帶走她,王爺竟然出麵阻止,而且對於那個女人自行要求休棄而憤怒。巧兒在想,是不是那個女人使了什麼花招,讓王爺對她——”
“什麼?!”林舒柔一聽,拍案而起。
“這種消息,你怎麼不早說。”
“奴婢本來覺得無所謂的,以為王爺隻不過是放不下麵子而已,怎麼說,那個女人先開口說休離,傳出去的話,王爺的麵子往哪裏放呢。”
“所以奴婢才沒告訴小姐。不過現在依奴婢看來,那個女人好像氣焰比以前——怎麼說呢?反正就是更加有恃無恐了,看起來很有把握的樣子,也不怕小姐在王爺麵前告狀,所以——”巧兒為難地看著林舒柔。
“依你的意思就是——”
林舒柔眼神冰冷陰毒,完全失去了往日婉柔的樣子。
“我想一定是那個女人做了什麼,讓王爺對她起了興趣了。”
巧兒低頭不敢看林舒柔此刻陰沉的表情。
碰——
林舒柔一激動,整條手臂都敲在了八仙桌上。哢——
有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傳了出來。
“王妃,你的手腕——”巧兒驚恐地看著她的手。
林舒柔因嫉恨憤怒,根本沒有察覺到自己手腕上的翡翠玉鐲碎裂了,而那翡翠碎片割破了她的手腕。
她看著那鮮紅的血液,盯著,盯著,嘴角竟然揚起一抹罌粟一樣毒辣的笑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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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黃昏的晚霞,那抹紅中帶黃的迷離色彩,透進房間的角角落落。本是冷冷清清的海棠居,被這道溫馨的暖色調,調和得暖和了起來。
沐非終於下完了這一局,她抬眸看看外麵的天色。
“白芷,該用晚餐了嗎?”
白芷放下手中的繡品,她起身伸了伸懶腰。
“三小姐,奴婢都忘記時間了。”她舒心地笑著將繡品跟板凳放到房間的角落裏去。
“三小姐,你等一會兒,奴婢馬上就替你準備好晚餐。”她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走遠了。
沐非看著巧兒遠去的背影,她嘴角動了動。
傻丫頭,日子過得如此充實而平靜,時間自然過去得也快。
不過這種日子終歸是奢望,她若沒看錯的話,那個柔側妃定然會有下文傳來,隻是,她會用上什麼計謀呢?
美人計?苦肉計?還是——殺手鐧呢?
她看著棋盤上的黑白兩方,各自盤踞要害之處,勢力均衡。
這個時候,她無論動黑子,還是動白子,結果就隻有一個。
贏!
但是,執行黑子或者執行白子的那個人,會執哪個子呢?她眉眼微動,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這盤棋已是死棋,你無路可退了。”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她頭頂上響起。
她抬眸,視線中一張俊逸傲然的麵容,正微慍地盯著她。
她不由地微微一愕,心中叫道,來得果然好快。
“是嗎?”她苦笑一聲。“晉王今日大駕光臨寒舍,有何見教?”
左天逸看著平淡從容的她,麵上淡漠依舊。
最近這段日子,他真的有些看不透她了,是她想出新的花招嗎?欲擒故縱?
想到這裏,他的目光變得尖銳了起來。
“這裏是晉王府,任何地方,本王都來得,也去得,有什麼見教不見教的。”他冷冰冰道。
沐非默然,她慢慢地收起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