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勞?隻怕是我到時沒有功勞,還會落的個全軍覆沒的下場,即能弄到這張圖紙的,想必你家主子,也不是什麼善人吧,就不怕我將你給抓了,在酷刑之下招供一切麼?”
“若是將軍想要小人的命,不勞將軍動手,我便會自行了斷,隻怕到時,將軍會辜負了我家主子的一片好心,難道,將軍就不想要救出唐城夫人嗎?”
“你!”一聽得‘唐城’二字,嚴湘猛地站起了身子,指了一指地圖中被紅圈圈起來的地方,“她在這裏?!”
“在與不在,到時將軍去了便會知曉,時間緊迫,還望將軍莫要誤了時辰,否則您的夫人,便要嫁與他人了。”
“你什麼意思?!”
嚴湘心下一片駭然,身形一動,隻一招便撩倒了半隻腳要越出門檻的黑衣人。
“若是我把唐城搶回來,對你們又有什麼好處?”
“至於那些,將軍不必多問,您隻要知道,我家主子不會害您與夫人,就行了。”
對他這答非所問,嚴湘沒有再繼續追問,緊握在其喉間的手卻是鬆開了,得到了自由的黑衣人也沒急著溜走,而是衝他行了一個大禮。
“多謝將軍不殺之恩!”
直到那黑影完全消失在夜幕裏了,望著桌上一紙出神的嚴湘才反應過來,一把取起了圖紙,大步流星的衝著外頭走去。
“來人呐,備馬!”
策馬疾馳到了郊外校場,一聲令下,漆黑的夜便被點點星火點亮,按照黑衣人的指示,集齊了五千精兵。望著那一個個麵帶憊色仍舊將腰板挺得筆直的精兵們,嚴湘心生愧疚,卻不得不以一個將士的身份發號施令。
“眾將士們聽令,今夜收到確切消息,星月閣的總部就在南安穀一帶,你等隨我去探清其底細,聖上早有口諭,若發現有任何異動,可直接將其剿滅,為朝廷立一大功!”
“是!”
隨著五千精兵響徹雲霄的呐喊聲落地,嚴湘握緊了手中劍柄,望著遠方的雙眸,透出了炯炯的光。
……
“你,說什麼?”
回身盯向那匍匐在地瑟瑟發抖的黑衣人,郝申英的眸光一暗,對他方才傳遞出來的消息雖不感到詫異,卻抑製不住胸膛中的怒火,將一雙拳握的嘎吱作響。
“閣主,屬下先前所言句句屬實,今夜確有一身份不明之人向嚴湘泄露了穀中防衛圖,屬下聽後便知大事不妙,心中惶恐,故趁嚴湘調兵之際急速回來稟報,可屬下輕功不佳,延誤了時機,現下嚴湘就要來搶夫人了,您快想想辦法吧,他帶領的五千精兵已經逼近穀中防禦處了!”
“他找死!”
幾乎從牙縫裏擠出了這幾個字眼,郝申英飛速的取出了箱中暗器與銀劍,情急之下不忘戴上麵具,臨走之前回首衝幾道黑影吩咐了一句。
“你們幾個快去保護夫人,絕不能讓任何人靠近她半步!”
“是!”
三道黑影齊齊應聲,片刻便與一襲白衫的郝申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與此同時,南安穀外——
“將軍!”
一名戎裝士兵從遠處狂奔而來,麵上是掩飾不住的欣喜。
“將軍高見!三百裏外確有沼氣深灘,大夥們也按照您的指示熄滅了火把,現已安然越過深灘,就等著與將軍的彙合!”
“……很好。”
聞訊的嚴湘瞬時為那三百士兵鬆了一口氣,卻因腦海中的黑衣人那斷句殘篇的警告弄得安不下心。
“今日來的匆忙,消息雖是準確,然此穀之中藏有多少倭寇,我亦無從得知,若遇到拔刀相向者,你們便自行決斷,或俘虜或斬殺,但要牢記一點,穀中的老幼病殘及婦女,皆不可殺害,隻要她們不作反抗,萬萬不可傷了她們!”
“是!”
聽了嚴湘沉聲的命令,大部分士兵齊齊以高聲呐喊回應,有些則是埋頭陷入了沉默。
哪怕相隔甚遠,站在高處的嚴湘也能看出他們的士氣有所不足,但此番行動本就貿然又理虧,自知計劃並非單純的為建功立業,那些令人振奮的話便無法脫口而出。
然即使動機不純,身為將軍的嚴湘不得不為了他們的安全考慮,凝著地圖思量了片刻,決定將人馬分成三股。
“眾將士聽令,我率領一千兵力向南行去,直取星月閣總部,餘下兵力分成兩隊,一隊向西邊那條水路趟去,一隊在東邊那條山道蟄伏,以這震天擊作暗號,若是聽到一聲嘯響,便火速前來支援我,若無任何動靜,便繼續你們的偵探。”
話音一落,被下麵一雙雙放著光的眸子注視著,自知為難的嚴湘陷入了啞口之中,可那黑衣人的主使似是早就料到了他會有此舉,指腹一摩挲,手中的圖紙竟重疊有三份,倒是貼心的很,也像是宣布著他是被布局之人擺弄的一枚棋子,令他感到一陣怔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