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之後,那沉重的手術室大門終於打開了,每個醫生出來時臉上都帶著顯而易見的疲憊。
“不好意思,請家屬讓一讓,”實習的護士臉上掛著大大的黑眼圈,好像下一秒就會睡過去,卻仍堅定履行著自己的職責,示意堵在路上的莫瑾言不要擋路。
“思思!”提心吊膽了一個晚上的莫瑾言好不容易看到朝思暮想的人,怎麼可能會乖乖聽話。
在小護士不注意的時候,下一秒他直接就衝到了床邊,貪婪的看著唐思晴那熟悉的麵容。
紅潤的臉龐現在蒼白無比,因為要做頭部手術的原因,一頭濃密的秀發已經被盡數剃去,整個人看上去毫無生氣。
最令莫瑾言接受不了的是,唐思晴的身上**滿了各種大大小小的管子,冰冷的儀器無情的閃爍著各種數值。
仿佛隻要撤去了這些機器,唐思晴就再也無法睜開眼睛一般。
“這位家屬,請你讓一讓,”護士大概已經看多了這樣的場麵,臉上沒有絲毫的動容,“這位病人尚未脫離生命危險,還需轉到重症監護室重點觀察,請不要延誤治療時機。”
“我要陪著她,”莫瑾言知道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可他怎麼也不願唐思晴離開自己的視線。
他的思思不該是隻能靠著冰冷的儀器延續生命的樣子。
“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這位家屬,”那護士見他油鹽不進,勞累了一天也有些生氣,“病人剛做完手術,還有被感染的可能,如果你再這麼堵著,到時候出了什麼事可不要讓我們醫院負責!”
小護士這話一出,莫瑾言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不少,還不等他說些什麼,一道聲音斜斜的**過來,打破了這緊張的氣氛。
“莫總,別和小丫頭一般見識,”院長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摘下口罩的他也顯得憔悴不已。
“我知道你擔心唐小姐,可是我們的小姑娘說得也有道理,”院長輕輕拍了拍莫瑾言的肩膀,同時朝著護士使了個眼色。
那護士接收到了信號,頭也不回的就將病床推走了。
莫瑾言果然沒有動作,隻是雙眼死死地盯著床上的身影,直到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電梯後,莫瑾言才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思思她……情況如何?”站了一夜滴水未進,重新開口的莫瑾言聲音還有些嘶啞。
院長看他雙眼都布滿了紅血絲,心裏暗自感歎了一句:癡兒。
莫瑾言這個時候卻發揮了極好的耐心,院長不說話,他就一直默默的等著,也不開口開車。
“唉,”見莫瑾言沒有任何放棄這個想法的意思,院長無奈的歎息一聲,給出了一個棱模兩可的答案,“能活下來就是大幸。”
“這是什麼意思?”莫瑾言的聲音很平靜,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沒有氣急敗壞,也沒有暴怒,更沒有悲傷。
可是院長知道,這樣的表現恰恰是最大的不正常,“你也知道,唐小姐受傷的地方是頭部,那個地方本就脆弱,即使是現在科技這麼發達,人類也沒有辦法完全了解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