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棟典型的農民房,在廣深地區,農民房意味著房主每個月會有大量的租金入賬,若是在市中心地段,本地房主早已住在豪宅,每月靠租金,即可享受奢華生活。而偏僻一點的譬如海邊等地,不好出租,則多改成民宿,這裏一年2/3時間幾乎都是夏季,故而這類民宿也頗有收入。
夏夕涼眼前的,就是這樣一棟農民房,八層高,下麵三層牆麵鑲嵌了綠色的玻璃,還配套了電梯,想來是後期裝在外麵的。整棟樓采用了淡粉色的外磚,可能由於不太清洗外牆,已有明顯的灰塵痕跡,便顯得那粉色舊了些。
確實有一個庭院,但說庭院卻不準,空地上撐起雨棚,下麵有燒烤店常見的寬的木頭桌子和條凳,另一邊架起一架秋千,又有小區裏兒童樂園標配的塑料滑梯。
看得出,房主在配備上還是用了心,無論是護欄上纏繞的塑料野菊花,還是秋千滑梯處地上鋪的綠色毛氈,又或者是院中唯一一棵小樹上纏繞的LED燈泡。但是,夏夕涼卻實在無法將它和“海邊精品公寓”聯係起來。
“是不是走錯了?”淩雅芳從後備箱拿了包下來,看了看,問道。
“車停哪裏?”翟淩霄前後看了看,雖有院子,卻沒有停車位。難道停在路邊?
“我問問。”夏夕涼帶著質疑的心態走進了一樓。
一樓挺大,不知為何沒有開燈,室內很暗,連帶著旁邊的凳子沙發都透出廉價和陳舊。遠處一點放了好幾張公園裏、食堂中常見的一桌四凳的鐵片製成的一體式座位,在黑乎乎的室內,反而顯得有點奇怪。
前台坐了個中年婦女,一邊嗑瓜子一邊看電視。見有人進來了,看了一眼,卻沒有站起來招呼。
“請問,這裏是‘在水一方’嗎?”夏夕涼問著,走近她,又拿出手機點開自己的預定信息。
“是這裏。”那婦女抬頭看了夏夕涼一眼,將手裏的瓜子丟回小竹筐裏,拍拍手站起來。
“你有預定嗎?”那婦女朝夏夕涼身後看看,翟淩霄和淩雅芳,帶著翟依然走進來。
“嗯。”夏夕涼也有點不確定,但還是問道:“我在去哪兒網上定的短假套餐。”
“哦,我看看。”那婦女是老板娘,看著夏夕涼的手機,說道。
夏夕涼將手機的預定信息點開遞過去。老板娘湊近看了看,用手劃了兩下,又抬頭問:“你姓什麼?”
“姓夏,也是這個姓定的。”夏夕涼有點無語,因為手機預定麵上明明寫了她的名字。
“哦。”老板娘找來一個文具店常見的軟皮抄,翻開看著預定信息,夏夕涼覺得屋裏雖然陰涼,但是她還是有汗滴下,隻為這多年未見過的手工記錄方式了。
明明可以網上預定,為何這裏確實手工?看來自己一定是找錯地方了。這樣想著,她的心裏還釋然了些,對嘛,自己明明預定的是海邊的公寓嘛,怎麼可能是這樣一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農民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