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剛一接通,夏夕涼就迫不及待地用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生氣的語氣衝著那邊吼道:“你在哪兒呢呀?這都幾點了,怎麼不接電話?”
“你好,請問您是機主的太太嗎?”電話裏傳來一個陌生的男聲。
夏夕涼甫一聽到這陌生的聲音,嚇了一大跳,旋即最壞的可能湧上心頭。短短幾秒鍾已經有千百個念頭在腦中過一遍。
“請問……您是?”夏夕涼的聲音都在顫抖,做好了對方回答說自己是醫生、交警、路人等等車禍現場或急救人員的準備。
“哦,我是E代駕的司機,你老公喝醉了,我沒聽清你家在桂荔路的哪裏,能否說一下。”
“哦哦,你好,不好意思啊師傅。”夏夕涼這才覺得心裏一塊大石頭落了地,一分鍾前的驚恐散去,指引了司機開車路線,又想著翟淩霄竟然能醉的不省人事,也不知是喝了多久。她又氣又心疼,打算下樓去接翟淩霄。
淩雅芳仿佛被外麵的說話聲吵醒,從臥室出來擔憂問道:“夕夕,淩霄還沒回來?”
“嗯,剛剛代駕說他喝多了。”夏夕涼沒好氣道:“我下去接一下他。”
“你別下去了,我去吧。”淩雅芳臉上露出些惱怒:“真是不懂事。”
夏夕涼也不知她說的“不懂事”是指自己懷孕還要去接個醉漢,還是翟淩霄喝多。不過她也不放心淩雅芳獨自下去,畢竟淩雅芳年紀大了,腰也不好。翟淩霄一個一百五十多斤的壯年男子,淩雅芳能扶得住麼。
“媽,要不我跟你一起下去吧。”夏夕涼朝次臥看了看:“依依睡得沉,這個點兒估計也不會醒,咱們一會兒就上來了。”
淩雅芳想想覺得她說得有道理,兩人簡單換了衣服,一起下去了。
在樓下等了約莫五分鍾,終於看到翟淩霄的車開了過來。這麼晚,小區的車位幾乎沒空,夏夕涼央了保安才找到一個勉強可以臨時停的位置,條件是次日一早要挪走,怕影響消防通道。
待師傅停好車,看著他們老的老,孕的孕,再看看那邊醉在後座毫無反應的大男人,主動幫他們把翟淩霄扛回了家。
夏夕涼十分感動,多給師傅錢也不要,隻接受了一瓶礦泉水就走了。
這廂兒,翟淩霄趴在沙發上,睡得跟條死豬一般。淩雅芳嫌棄地看了看他,找了條絨毯給蓋了,見夏夕涼費盡地彎腰要給他脫鞋襪,卻因為彎腰不便,翟淩霄的角度不便半天脫不下鞋。
淩雅芳語氣硬邦邦道:“別管他,你趕緊去睡覺。”
說著自己卻蹲下來,又是幫翟淩霄翻了身正麵躺著,又是給兒子脫了鞋襪,又是用毛巾給翟淩霄擦了擦臉,最後倒了水放在他手邊茶幾上,又在頭的附近擱了個臉盆。
夏夕涼默默站在一邊,簡單搭了搭手,見婆婆“忙”完了,才一起回去了臥室睡覺。
這一晚,她睡得不是很踏實,外麵不時有走動和低語聲,夏夕涼聽動靜猜到是翟淩霄吐了,淩雅芳收拾,人家娘兒倆說話。她終於還是在那紛紛的嘈嘈聲中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