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人家穿得涼快在街邊發傳單,我一定是穿長袖長褲戴一頂帽子,隻為自己不要曬黑。當人家隨意將手放進擠滿洗潔劑的水盆裏,我一定是自己買一雙橡膠手套戴著,不讓自己的手變得粗糙。當大家周末出去吃吃喝喝,我再累晚上也會繞著操場跑幾圈,為了塑造體形。甚至我為了提高英語水平,去新東方打掃衛生混旁聽。為了學習西餐禮儀,去法國餐廳當營業員。為了會打高爾夫,去做兼職銷售賣會員卡。其他像影樓模特、禮儀小姐,我不知做了多少。一方麵可以賺錢,一方麵可以學到些東西,哪怕隻是穿衣打扮,禮儀形態。”秦可冉眨眨眼,仿佛為曾經那個朝著目標努力的自己致敬。
“所以,當我遇見這樣一個人,是不是應該抓住?”秦可冉絞著餐桌潔白的台布,微微有點顫抖。這是她第一次將自己的秘密告訴他人,她本以為自己會隱瞞一輩子,一直維持自己完美的形象。可是,在這樣一個夜裏,麵對著並不算最熟悉的夏夕涼,她卻有一種想要一吐為快的衝動。說不是說出來,自己就能放下一些內心的重負,就能更有勇氣去接受這段婚姻?
夏夕涼不能控製自己的地點點頭,她看著眼前的秦可冉,曾經在她心中是一個美麗幻夢,是每個女孩、女人憧憬的存在,卻終於走下了神壇,變成了有血有肉、有愛有恨、真真實實存在的一個人。
她不由站起身,輕輕擁抱住了她。
電話突兀地響起,夏夕涼拿起,是萬穎。她看看表,已經將近十一點,原來他們聊了那麼久,也難怪萬穎不斷的地打電話,怕是催促自己回家吧。
“媽,我馬上回來。”夏夕涼接起便道。
“夕夕,怎麼辦呦,你哥哥打電話來,說……”夏母焦急驚慌的聲音在電話那邊響起。
“怎麼啦,媽,你冷靜一下,怎麼啦?”夏夕涼聽到萬穎帶了點哭腔的聲音,心懸得老高,一股不祥的預感從她腳底往上湧。
“你哥哥打電話過來,說你爸爸,你爸爸……”萬穎開始哭泣。
她越是沒說,夏夕涼越是擔心,越朝不好的地方考慮。爸爸怎麼了?難道?她幾乎不敢想,腳下都要站不住了。
秦可冉察覺到她明顯的不對勁,用關切的眼神看向她。
“爸爸怎麼了?”夏夕涼克製著自己的恐懼。
“你爸爸從樓梯上摔下來了,腳骨折了,胳膊也傷了。”萬穎的聲音從聽筒那邊傳來。
夏夕涼聽到骨折時,感覺心裏那塊大石頭落了一半,還好,隻是骨折,不是別的。還好不是別的。
她撫撫胸,深呼吸讓自己鎮定下來。雖然是骨折,但是夏爸爸畢竟也有年紀了,骨折也不是鬧著玩的。
“我馬上回來。”電話裏也說不了什麼,夏夕涼拎起包準備回家。
“我送你吧。”秦可冉從她變得肅穆的神情裏看出事情不算太嚴重,但也不是什麼好事。
“麻煩了,我爸爸骨折了。”夏夕涼將胸腔中憋著的一股氣吐出來,覺得稍稍鬆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