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省,海城縣,海王村。
在夏日三十八九度的高溫下,蟬鳴聲聽起來讓人心煩氣躁。
一個年輕消瘦的人影,在田地邊勞作,一鋤一鋤的下去都挖的足夠深。
遠處突然傳來一個慌張的聲音:“陳妍希!!!陳妍希!”
對方喊了好幾聲,正在鋤地的女孩子才像是反應過來,然後慢吞吞的轉過身,看著遠處飛奔而來的人影:“怎麼了?”
這話語吐字極其清晰,一字一句,字正腔圓,帶著嚴謹。
“陳妍希,你奶奶又昏倒了,你還在這鋤地,你快點去看看吧你!”
對方也是個小女孩,風風火火的,拉著陳妍希就準備往前跑。
但是卻差點把自己拉一個踉蹌,而陳妍希卻紋絲不動。
“你快點走啊你!發什麼呆呢?”
魏靜雯又扯了一把,陳妍希才像是反應過來的一樣,把鋤頭塞在她手裏,然後往村的方向走去。
一步一步,像是被丈量過的一樣,隻有走的頻率能看出來快了不少。
魏靜雯氣的咬牙,把鋤頭往地上一扔:“陳妍希,你這個死木頭,你跑快點啊,你跑啊,會不會?”
終於魏靜雯連拖帶拽的把陳妍希給拉回到家裏,兩間矮土房,這就是陳妍希的家。
家裏的家具也都很簡單,甚至能看出飽經歲月的風霜,有的有了皺紋,裂痕,有的幹脆就缺胳膊少腿,大限將至。
屋裏圍了不少村民:“妍希回來了?”
“妍希快看看你奶奶吧,你奶奶剛才差點就沒挨過來了。”
陳妍希一一打招呼:“村長伯伯,叔爺爺,大伯,二伯……”
陳妍希走到床邊,被一雙粗糙枯萎的手抓住:“妍希。”
“奶奶。”陳妍希就此坐在床邊,如果細看就能看到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該有的擔憂,心疼的表情,語調也平靜的不像是這個年紀的孩子。
在坐的所有人都知道,如果陳奶奶去世,那陳妍希就變成孤苦伶仃了。
隻有那雙眸子裏,還能暫且窺地兩分擔憂。
“哎,奶奶沒事,放心,奶奶還要等著希希上大學呢。”一張風幹的橘子皮似的臉上,帶著些對孫女的期盼。
“好,我上大學。”依舊是一字一句,平靜的字正腔圓的,慢吞吞的說話語氣。
“哎,老嫂子,不是我說你,你這身體撐不了多久了,我剛才已經給成才他們打電話了。”
“你們這老的老的老,小的小,你們還是去海城吧,在這你病都治不好,怎麼看著希希上大學?”
村長的旱煙並沒有點燃,顯然是顧忌著這一老一小,但是卻在嘴裏吸的吧嗒吧嗒響,顯然也是煩躁到一種程度了。
陳奶奶沒有說話。
村長又接著說道:“你們成才說明天就回來了,這次回來你們就跟著走吧,不是我嫌棄你們。”
“老嫂子,你這病,在這縣醫院咋地能治得好呢?得去那些省城的大醫院才能,希希也得上學,不能天天在地裏鋤地了。”
“你掙不了錢,還得治病,希希還要不要前途?”
“老嫂子,你不為自己想,也得為希希想吧,你自己兒子,你鬧的什麼別扭,你說是不是?”
“希希還沒怎麼見過她爸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