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殿下,殿下……”
南風捧著盒子咋咋呼呼地衝進殿。
“殿下,您看,這是什麼?”
正伏案批奏折的衛韞抬頭,一眼便看到了南風懷裏的盒子,“她給我的?”
南風頭點得如那小雞啄米一般。
衛韞丟開奏折,過去打開盒子,看到裏麵躺著的月白色錦袍時,笑了。
“這次二小姐親口說了,這衣裳上的每一針每一線,皆是她親手所縫製。”南風湊過去,“看來殿下您上次寫的信奏效了。”
衛韞緊了緊手上的錦袍,冷眼瞪他:“多嘴!”
南風縮了縮脖子,連忙噤聲。
耳邊安靜了,衛韞的注意力便放在了她給他親手所製的錦袍上。
顏色不是他慣常所穿的深色,但他卻很喜歡,上麵的針腳很細密,他不懂針線,但也一眼看得出,手上這一件,與之前南風捎回邊城的那件回禮,完全不一致。
終於,她給他親手做了一件衣裳。
這一刻,衛韞胸腔中的柔情,仿佛要溢出來一般,眼底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南風在旁將這一幕看在眼裏,心下微歎,他一直都知道,自家殿下手段了得,但不曾想到,殿下不隻是手段了得,這腹黑程度,更是了得。
猶記得之前,他自京回到邊城。
殿下得知二小姐親手做了一件衣裳給他,那瞬間的激動,南風至今記憶猶新。
可誰知,在看到衣裳後,殿下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當時殿下說,衣裳不是二小姐做的。
那時候他還很疑惑,殿下怎麼知道的?
直到看到下擺內裏一個小小的印記時,還有什麼不明白。
這衣裳的確不是二小姐做的,而是上京一間頗為有名的衣造坊所製!
他本以為,殿下會找二小姐,誰知,殿下並沒有,不但沒有,且還在之後的信中,表示很喜歡那件衣裳。
殿下這一舉動讓他看不懂,明明知道被誆騙了,為何不說,且還違心的稱自己喜歡?
當時他想不明白,看不明白殿下此舉,便問了出來。
哪怕事情過去了這麼久,但他仍舊記得殿下當日的回答,一字皆不曾忘。
殿下說:“那件衣裳必定是下麵的人自作主張,我若是表示喜歡,她必會心生愧疚,而我就是要她的愧疚,從而主動給我做衣裳!”
南風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扭頭看向殿下手裏拿著的那件月白色錦袍,突然感覺二小姐有些可憐,被他們殿下吃的死死的。
……
東宮這邊衛韞主仆二人的各懷心思,此時在將軍府的葉朝歌分毫不知。
更不知,早在很久之前,衛韞便挖好了一個坑等著她跳。
更不知,衛韞將她的愧疚計算到精確,分毫不差的地步。
衛韞所料不錯。
在初初收到那封信的時候,葉朝歌愧疚得要死,便打定了主意要為衛韞親手做一件衣裳。
隻是那時候在溫山別院,並不方便。
於是,在看完信後,她便沒有回信,原本打算待回到上京,做好了衣裳隨著信一並回過去。
俗話說,世事無常,計劃永遠都趕不上變化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