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深了,整個東宮都安靜了下來。
衛韞躺在那,卻久久難以入眠。
腦中回想著前後兩次提及狩獵時,葉朝歌異常激烈的反應。
他知道,她對狩獵的抵觸,並非是因為葉辭柏,而是因為他!
他不清楚是什麼讓她如此,也不知道,她隱瞞了些什麼,更不明白,她在顧忌什麼。
不是不想問,也不是不想弄清楚,隻是她不想說,而他便不願逼她。
不問不逼,不代表著心中不會想,不會疑惑。
不隻是他疑惑,葉辭柏同樣也在疑惑。
不願她為難,所以,從一甯苑出來後,他便去尋了葉辭柏,以他的安危為由,搪塞了過去。
隻是,搪塞了葉辭柏,卻搪塞不了自己!
她,到底在隱瞞什麼,又在顧忌什麼,或者說……
在害怕什麼?
越想,越是了無睡意。
奈何,想了一宿,直到天亮,也不曾想出個所以然來。
從她回京到現在,她身邊所發生的種種,無人比他更清楚,沒有一樁一件是與狩獵有關,甚至連邊都搭不上……
這一刻,心頭湧現出一股熟悉又久遠的慌亂。
她……
……
狩獵一事,如雁過無痕一般,了無痕跡,仿佛沒有發生過一般。
這讓葉朝歌鬆了一口氣,她實在不願欺騙兄長。
不過好在,自那日後,他未曾再提。
這般平靜的過了兩日,葉朝歌慢慢的將此事放了下來。
隻是心中有一根弦,仍然是緊繃著的。
這日,她正在一甯苑看陳嬤嬤送來的嫁妝單子,下人便來報,田伯來了。
想來是之前委托田伯派人前去東都尋於奶娘等人一事有了結果。
果不其然。
稍作寒暄,田伯便道:“孫小姐,不久前,屬下派去東都的人回來了,並將當年涉事之人帶了回來,隻是,他們隻帶回來了四人。”
“四人?”
葉朝歌蹙眉,她記得劉嬤嬤說過,當年加上於奶娘,母親共發賣了六人。
田伯頷首,又道:“據派去東都的人查,當年那六人皆被牙婆一並賣去了東都的汪府,而那六人,如今隻剩下了四人。”
“於奶娘於幾年前故去,而另一個叫作洪闖的小廝,也在去汪府不久後,意外死亡,故而隻帶回來了四人,他們現今就在將軍府。”
於奶娘死了?
當年貼身伺候她,最有可能知曉當年她走丟經過的奶娘死了?
“於奶娘是怎麼死的?”葉朝歌問。
“據說是得了病。”
“洪闖呢?”
“夜裏起夜踩空掉進了井裏。”
葉朝歌抿唇。
稍作沉吟,決定去將軍府走一趟。
當即讓人準備馬車,吩咐劉嬤嬤過去致寧苑與祁氏說一聲,隨後帶著紅梅紅塵,同田伯一起出門。
尚未出府,遇到了剛回府的葉辭柏。
他看看臉色不太對的妹妹,又看看田伯。
有心想問,但此處並非說話的地方,道:“我也有幾日不曾見到外祖了,我隨你一道回將軍府。”
葉朝歌點點頭。
在馬車駛出兩條街,葉辭柏方才問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