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在車上,中間隔著段距離,看的並不是太清。
隻是隱約覺得有些眼熟。
而現在,隻隔著數步遠,並與之對上了眼,看到了其麵容。
雖然乞丐的臉上很髒,但那眉眼……
對於曾與之針鋒相對了多年的田嫻兒來說,就算她化成了灰,也能認得出,那個剽竊了她表哥詩作並占為己有,末了反咬一口的女人——
葉思姝!
“難怪……”
田嫻兒笑了。
“小姐?”
田嫻兒伸出手,指尖直接指向那乞丐,對小喜說:“瞧,那乞丐是不是有些眼熟?”
小喜看過去,看了一會,點點頭,“是有些眼熟,好像……”
“看破不說破,行了,我們走吧。”
原本田嫻兒想要過去的。
過去痛打落水狗!
可想了想,還是作罷了。
並非是她同情心泛濫,而是覺得,比起過去,自己不屑一顧,才是對葉思姝最大的難堪。
葉思姝親眼看到,田嫻兒帶著丫鬟和護衛,從她麵前走過,沒有任何的停留。
髒兮兮的麵龐瞬間扭曲。
從認出田嫻兒的那一刻,她便在害怕,害怕她過來,害怕田嫻兒將她的身份公之於眾……
她不希望田嫻兒過來。
現在,她如願了。
按理說,她該是鬆一口氣的,可她沒有,不但沒有鬆一口氣,反而覺得難堪。
田嫻兒過來,說明她還是介意她,可她沒有!
心緒翻湧,她想要咆哮,可是,對現在的她來說,咆哮都是一種奢望。
她現在,除了能視物,除了還活著,其餘的,都是求而不得的奢侈。
便是死,都做不到。
葉朝歌說到做到了,讓她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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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田嫻兒說的那般,前路很快便通行了。
伯爵府的馬車漸漸駛離長福街。
葉思姝瑟縮在原地,寒風中望著那華麗的伯爵府馬車,漸漸駛出自己的視線。
曾幾何時……
馬車上。
“小姐,剛才那乞丐是葉思姝對嗎?”
田嫻兒點點頭,“是她。”
“啊……真的是她啊。”
她隱約認出是葉思姝,但畢竟不敢相信,此時自家小姐給證實了,她自是驚訝不已。
葉思姝啊……
曾經轟動整個上京的第一才女……
現在,卻……
想到自己所看到的情景,小喜不禁打了個寒顫。
“誰這麼狠,將她……”
“狠?”
田嫻兒好似聽到了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一般,“這叫狠?”
“啊……”
小喜眨眨眼。
“我反倒覺得,這樣的下場,於她來說,都是輕了!!!”
田嫻兒不是個心狠的人,反而她很善良,與她自小生活的環境有著極大的關係,伯爵府父慈母愛,兄長疼惜,後宅祥和。
她在一個單純的環境裏長大。
對任何人,她總抱有一份和善。
但葉思姝,不配!
……
進入深冬後,離著年關便不遠了。
紅塵和南風的大婚,也提上了日程。
因著他們二人已無親人在,成親的各項事宜,全權由海總管和劉嬤嬤二人操持。
在忙碌過後,終於迎來了大喜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