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的苦心他也明白,很簡單,用一句話總結:他能幫得了,護得了他一時,但絕對不會是一輩子。
江家家大業大,外麵皆是豺狼虎豹,能不能守得住,靠的隻有是自己。
正是因為這樣,江行對他的算計,老頭子知道但不會出手相幫,同樣的,他對江行的算計,老頭子也知道一樣不會出手。
外麵人皆道,他一個青樓女人生的庶子,能成為江家的少主,能走到今天,全靠老頭子的護持。
隻有江家人自己明白,在江家,他們這些兒子,其實皆是放養狀態。
當然,不是說老頭子對他不好,老頭子對他很好,從小到大一直寵著慣著,但是在大事上,卻不曾慣。
可以說,他走到今日,老頭子除去給了他一個江家少主的身份之外,什麼也沒有給,將他定為繼承人,推到風口浪尖之後便撒手不管了,除非遇到生死攸關。
說到老頭子,江霖的話便多了,嘰嘰喳喳與葉朝歌說個不停,當然,大多是在抱怨,抱怨老頭子的狠心。
葉朝歌也是第一次知道江家內部這些內情,一時間有些錯愕。
半響,呐呐道:“真沒想到,江伯父如此有大智慧……”
大……
江霖險些被嗆死。
老頭子,大智慧?
嗬嗬!
妹子,你莫不是眼瞎?
……
在東宮江霖並非久待,將事情同葉朝歌說完,讓她放心之後便回去了。
送走了人,葉朝歌便有些不是滋味了。
悶著頭坐在那,看著外麵也不說話。
衛韞回來,便看到自家大祖宗坐在窗前,情緒有些低迷。
“可是江霖惹到你了?”
他回來後,海總管便與他稟報了江霖來過一事,據說剛走不久。
而葉朝歌如此消沉,不做他想。
“你回來了。”葉朝歌神色有些懨懨。
衛韞皺眉,在她身邊坐下,“告訴我,怎麼不高興了?”
“沒有不高興,我隻是有些想不通你。”
“想不通什麼?”
葉朝歌出了口氣,“同樣都是為人父的,為何區別那般大。”
宣正帝是如何對待衛韞,如何對待衛成他們,她看在眼裏。
外祖如何對待母親,她亦是看在眼裏。
伯恩侯如何對待陸恒,她也有所耳聞。
江伯父如何對待二哥,她今日也是聽得明白。
還有太多太多,數不清……
不管是冷淡的,苦心的,還是沉重,亦或是縱容的,皆是愛之深。
尤其是衛韞對待小鈴鐺,沒人比她更清楚。
這些的這些……
而葉庭之呢?
同為人父,卻天差地別。
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她也鮮少再想起過去,想起那已經去世的人……
可今日,莫名的勾起過去的那些回憶,過去的種種,一一在眼前浮現,而那些不平和複雜的情緒,也隨之用上了心頭。
難道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衛韞找到了她情緒低落的症結所在,但卻不知該如何去安慰她。
他很清楚,他的歌兒缺失的太多,縱然祁繼仁待她極好,縱然其他人待她再好,可有的人,是無法替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