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童惜臉上的笑,在看到白友年這幅風燭殘年的慘狀後,徹底消失不見了。
她指著白友年厲聲質問慕秋雨:“這就是你所說的醒了!啊?”
慕秋雨生怕白童惜誤會,焦急的解釋道:“童惜,你聽阿姨說,從醫學的角度來說,你爸爸的意識算是恢複了,隻是他的行動能力,恐怕……”
慕秋雨的欲言又止,叫白童惜心都冷了,她直接衝到醫生麵前問道:“醫生,我是病人的女兒,你和我實話實說,我爸爸這種情況算是正常的嗎?”
醫生扶了扶眼鏡,說道:“令尊確診為中風,這種病的臨床表現為口角歪斜,語言不利乃至生活不能自理,但你也無需太過絕望,你爸爸現在可以看到你,也可以聽到你說話,就是行動不便而已。”
而已?
醫生輕描淡寫的兩個字,對於一個家庭來說,卻是個十足的打擊。
白童惜蹲在輪椅旁,執起白友年彎曲的手,貼在頰邊呢喃:“爸爸,這種事為什麼要發生在你身上呢?”
不知是錯覺還是怎的,白童惜感覺貼在頰邊的手指動了動,很輕微,可她就是感覺到了,她淚眼模糊地望向白友年:“爸爸,你聽得到我說話,知道我是童童,對嗎?”
在她期待的表情中,白友年的手指不動了……
白童惜難免有些失望,但她聽說人生病時,如果你說點開心的事,就能調動對方的情緒,幫助對方早日康複。
於是,她用著隻有他們兩人聽得到的聲音說:“媽媽的事,我已經原諒你了,隻要你快點好起來,你要和誰在一起我都沒意見,我祝福你和秋雨阿姨……爸爸。”
白童惜話音很低,卻還是落入了邊上慕秋雨耳中,她一時感慨萬千,盼了這麼些年,也等了這麼些年,就在她以為白童惜永遠不會給她回應之際,這孩子竟然祝福了她和白友年……
希望這一切,都不會太遲。
……
從病房出來後,白童惜一直鬱鬱寡歡,落後她幾步的白金海等人,竊竊私語道:“我看白總這情況不太妙啊。”
董事B附和董事A:“何止不太妙,簡直就是糟透了!他現在這樣,別說是重掌建輝,就連站起來都是個大問題!”
白金海裝模作樣的搖了搖頭:“各位,看了我表哥今天這幅樣子,我再次確認,捧莫雨揚上位是個明智的選擇,你們說呢?”
董事C:“對對對,誰讓他那兩個女兒是扶不起的阿鬥呢,白友年也是慘,半生戎馬,卻落得要一個外姓人來接手公司,要換做是我的話,早就被活活氣死了!”
白童惜的拳頭,隨著他們的話越捏越緊,前麵的她就忍了,隻是後麵的未免太失禮數,她猛地停住了腳步。
沒料到她會突然回過頭來,白金海險些一頭撞上她,抬眼看了看她,白金海奇怪道:“我說大侄女,你怎麼不走了?”
白童惜眉目冷冽的掃向他,滿腔的怒氣化為了淡淡一笑:“二表叔,你好像很看好莫雨揚在建輝生根發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