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靖深深地看了白童惜一眼:“白董,你是不知道,當初要不是你爸爸宅心仁厚,不舍得打壓類似信德的二線建築公司,信德它就沒有今天!”
白童惜愣了下:“湯叔叔,我爸爸跟信德難道不是競爭關係嗎?”
湯靖搖搖頭,道:“是,但也不是!想當初,建輝辦得多紅火啊,各種大的、小的單子紛紛找上門來,可你爸爸說了,我們吃肉,也別忘了給同類型的企業喝湯,畢竟辦實業的誰也不容易!
這鄭一強滑頭啊,建輝鼎盛的時期是各種抱大腿,你爸爸耳根子軟,還分了些客戶和資源給他,可惜呀,教會徒弟,餓死師傅,你再瞧瞧他如今,看到建輝落難後那叫一個春風得意,你再想想,你爸爸住院這麼長時間,他可曾問候過半句?”
聞言,白童惜既是惆悵又是開懷的說:“湯叔叔,每次聽你一席話,我都會刷新對我爸爸的認識,從你口中,我聽到了一個跟印象中不一樣的父親。”
一直以來,她對白建明的定位,除了“爸爸”以外,便知剩下“負心漢”一說。
她甚至從來就沒把白建明當成是公司的老總過,說穿了,她根本就不關心白建明的公司發展得如何。
可後來,她加入建輝,從湯靖這裏聽到越來越多關於白建明的為人處世,她就越遺憾……
她遺憾這些年來對白建明的不聞不問,以至於白建明在她心中的形象,要從別人口中得以豐滿。
湯靖氣歸氣,但終究沒有忘記正事:“白董,我們也進去吧。”
白童惜回過神來地輕“嗯”一聲。
*
會議廳內。
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圓桌。
每一張圓桌擺放著六張椅子,椅子的背麵,貼著一張紅色的卡片,卡片上寫著不同人的名字。
白童惜和湯靖跟在相關人員後麵,來到了位於大廳偏右的一個位置,先後落座。
趁著同桌的還沒到場,湯靖附在白童惜耳邊說了句:“白董,不知道你看出什麼名堂了沒有?”
白童惜說出內心最直觀的感受:“我覺得,建輝地產並不怎麼被主辦方看好,所以把我們的位置安排在了偏角落的地方,我想,那個中心地帶坐著的,才是今天被看好的候選人!”
湯靖目露複雜之色:“沒錯!唉……世態炎涼,想當初最好最開闊的位置,可從不會落下建輝。”
白童惜抿唇一笑:“湯叔叔,你今天其實也很緊張,對吧?”
湯靖愣住了。
白童惜認真的說:“我發現,你今天特別喜歡提及以前的建輝如何如何,我想你的心裏怕是沒底,所以才會頻頻遙想起當年建輝的威風八麵,我說的對不對?”
湯靖老臉一赫,終是承認道:“沒錯,我今天這心啊,就跟藏著一麵鼓似的,咚咚咚地敲個不停!原本麵對鄭一強時,我還拿得出聲勢,現在一看上頭給我們分配的這個座位,我心都涼了,你瞅瞅,鄭一強那廝坐在中心位置,衝我們笑呢!”
白童惜並未去看鄭一強,隻輕輕笑道:“湯叔叔,你不要老是把精神集中在鄭總身上,你越關注他,他就越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