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不起我媽的為人,但我卻在接下來的四年裏,漸漸變成了一個像她那樣的人。]
白童惜初步理解了這句話的含義。
這時,隻聽阮眠說:“當我從少年手中接過那張銀行卡時,我發現他的眼神鬆懈了一下,跟著就變成了嘲諷,
我被他那樣的眼神刺得鼻尖一酸,險些當場掉下眼淚,就趕緊調頭跑回宿舍了,
後來我仔細一想,他當時應該是既慶幸我收了他的卡,同時又發自內心的鄙視我,
可見他是把我當成一個願意為了錢,出賣身體的女人,為此,我沒來由的感到一陣恐慌,心想我這樣的行為,跟我媽有什麼區別呢?”
白童惜替她說話:“這不一樣!阿姨她是已婚,你卻連個男朋友都沒有,你並沒有觸犯道德底線啊。”
阮眠直白道:“童惜,你不用安慰我的,說到底都是皮肉生意,跟已婚未婚沒關係。”
白童惜梗了一下。
“後來,當我看到那張銀行卡上顯示的金額時,我一下子就愣住了。童惜,你一定猜不出他給了我多少錢。”
多少錢也買不回你的青春和清白啊,白童惜不是滋味的想。
阮眠隨後揭曉了答案:“他給了我二十萬!我第一次看到這麼多錢,忍不住站在櫃員機前哭了出來,我當時就在想,如果我爸爸能活著看到這筆錢就好了,我一定會買最好的補品去孝敬他,可惜他人已經沒了,我就是再怎麼想,也沒有機會了!”
時隔多年,可當提起父親的時候,阮眠還是忍不住黯然神傷。
白童惜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阿眠,叔叔在天有靈,一定能感應到你這份孝心的。”
“嗯!”阮眠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把眼前那片迷霧揉掉後,接著說:“我把傷養的七七八八的時候,學校也正好快開學了,雖然手裏頭有一大筆錢,可我卻在支付完學費後,就不敢再動它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阮眠自嘲的笑了下:“你可能會覺得奇怪,卡收都已經收了,又有什麼好矯情的呢?
其實是因為我已經意識到,我正在變成自己最不想要看到的樣子,我暗暗告誡自己,
那用來繳學費的1萬塊錢,就當是少年賠償給我的住院治療費,餘下的錢,我會找個機會原封不動的還給他!”
白童惜點了點頭,可能阮眠的想法在別人看來是故作清高,但她卻完全能夠理解,以前孟沛遠給她錢的時候,那副姿態同樣讓她渾身不爽。
下一秒,阮眠的口吻轉為了淡淡的惆悵:“可是,我卻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見到少年,我試圖回撥那個他之前聯係過我的手機號碼,可卻顯示為空號,
我忍不住跑去問會所老板,可老板也沒有留下他的任何聯係方式,我不死心,心想他既然會來會所消費第一次,那沒準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的時候,我可以等!
說穿了,還錢不過是一個引子罷了,我真正的目的,是想要向他證明,我不是一個貪圖錢財的女人,我和我媽媽不一樣!”
白童惜聽得出來,念慈就是阮眠的心魔,一天不戰勝這個心魔,阮眠就一天不得自在。
“我跟會所的老板說好了,隻要少年一出現,就馬上打電話聯係我,老板笑我天真,說會所已經得罪過那個少年了,少年怎麼可能還來消費呢?但我不管,會所已經成為了我唯一一絲能夠等到少年的希望!
大一下學期開學後,我轉而應聘進一家咖啡館給人當學徒,從那一刻開始,我才有了一種回歸本質的感覺,那間休閑會所,那名少年,還有那兩次遭遇,仿佛一下子離我很遠很遠。”
白童惜也終於露出了微笑,這很好啊,阮眠就應該遠離那些肮髒的東西,重新開啟新生活才對。
“眨眼間,我安穩的度過了大一下學期,想到自己已經快一年沒回家了,也不知道爺爺怎麼樣了,所以我決定回北城找暑假工,
可就在我剛回家不到半個月的時候,我突然接到了會所老板的電話,說那個少年又出現了,還指名要我服務,
我當時都懵了,心想就算買機票飛回去也來不及啊,好在老板說那個少年會留下來住一段時日,要我慢慢來別著急,我這才鬆了一口氣。”
少年被會所的老板算計過,卻還是跑來找阮眠了,會不會在他心裏,阮眠是特殊的?白童惜心想。
“和會所老板通完電話後,我趕緊辭去了手頭的工作,從家裏收拾行李返回學校,將近半年沒見,少年看上去似乎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