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響中,那把古怪的聲音回答道:“我說的是,你吃一天的飯,我回答你一個問題,你今天隻吃了兩餐,早餐和晚餐,所以很遺憾……”
聽出了對方的反悔之意,白童惜連忙說道:“要不你待會兒再讓人給我送個宵夜,這樣我一天就吃夠三餐了,好麼?”
那把古怪的聲音沉默了下,也許對方正躲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偷笑或者鄙夷,但不管怎樣,白童惜聽到對方再開口時,轉了話鋒:“你問吧。”
她飛快的問:“我在暈倒之後,婚禮現場變成了什麼樣?”
“一片混亂。”
白童惜心頭一凜,更快的問道:“然後呢?”
“我回答完了。”
白童惜瞪著音響的表情就像要把它吃了一樣,半響才擠出一句:“……你在逗我?”
“是你的問題太廣泛了。”
白童惜趕緊深呼吸,以免被對方氣死:“那我縮小一下範圍?”
她決定隻問孟沛遠一個人的情況。
“那得是明天的事了。”
該死!
白童惜急道:“你信不信我繼續絕食?”
像是已經摸清了她的套路般,那把古怪的聲音不急不慍的說道:“除非你不想要接下來的問題的答案了。”
“……”白童惜噎了下後,腦子裏突然靈光一閃,她故意用一副高深莫測的口吻說道:“你這副語氣,倒是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誰?”
“拿你的回答來跟我換。”白童惜施施然的說。
“不必了,就算你知道我是誰,也不能改變什麼。”
“……”這人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白童惜轉身趴在了還算幹淨的枕頭上,不再和那把惱人的聲音對話了。
與此同時,她的心裏滋生了一種古怪的感覺,那就是對方應該是認識她的人。
是郭月清嗎?不,郭月清的脾氣可沒這麼好,會樂意在這裏和她談天說地。
那是誰?郭月清的手下還是同黨?
如果是手下的話,那麼郭月清應該會嚴令禁止對方和她套近乎吧,畢竟郭月清那麼憎恨她。
那麼難道是郭月清的同黨?既跟郭月清有合作但又不用完全受製於她?
而最讓她擔心又不肯麵對的可能性是,她被郭月清賣掉了,那把古怪聲音的主人有可能是某個人販子或者是金主。
過往的經曆讓白童惜有些不寒而栗,有些變態可是連孕婦都玩的,佛羅倫薩一行,如果不是喬司宴出麵將她買下……
等等,喬司宴!?
那個喜歡玩弄人心,然後置身事外的看著別人糾結痛苦的男人,會不會就是和她對話的聲音的主人呢?
思及此,白童惜不由抬起頭來,望向音響的位置,一臉欲言又止。
一方麵是不確定,一方麵是害怕激怒對方,所以最後她索性一斂眸,選擇了安靜。
但心裏,她卻有些發愁,如果對方真是喬司宴的話,那麻煩可就大了,他跟孟沛遠多年來的爭鬥自不用說,跟阮眠也是有血海深仇的,要利用她來要挾他們兩個,實在是輕而易舉。
而她靜悄悄的模樣,從監視器中看過去,竟出奇的柔順,或者說賞心悅目,喬司宴也不想多為難她,於是打電話叫人去給她收拾房間。
喬司宴的心思總是很難猜的,但有腦子的思考總比沒腦子的無理取鬧好,這就是白童惜和陸思璿的區別。
*
被囚禁的第十天。
白童惜乖乖的吃了一天的飯,然後在傍晚時分,看向那個黑漆漆的音響,試探的問道:“嘿,你在嗎?”
一會兒後,那把古怪的聲音如她所願的響起:“今天是什麼問題?”
白童惜鬆了一口氣後,問道:“我想問,孟沛遠現在怎麼樣了?”
問這話的時候,喬司宴可以通過監視器,看到白童惜那張小臉上那不加掩飾的擔心,還有眼神中對孟沛遠柔軟、依賴的愛意……
他突然感到一陣嫉妒,卻不是嫉妒白童惜對孟沛遠的關心,而是嫉妒這份感情的本身!
為什麼在這種絕境下,她先關心的仍然是孟沛遠而不是她自己呢?
這讓他無法不去想,如果換做是陸思璿的話,她的第一個問題會是什麼?
思及此,喬司宴突然覺得有點難熬,仿佛他才是那個被困在屋子裏,鎖著腳鏈的人。
“你、你還在嗎?”
直到白童惜的聲音再度傳來,喬司宴才回過神來的“嗯”了聲:“他受傷了,但還活著。”
他受傷了?!
白童惜的心尖猛地一揪,眼淚一下子就溢了出來,但她卻倔強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不讓對方聽到她在哭泣,那樣隻會讓對方更得意!
但她卻不知她的一切,早已落入喬司宴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