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亮的巴掌聲再度讓會場靜謐。五根鮮紅的指印立現在他俊朗的臉龐,他笑容凝在嘴角,紋絲不動地站在原地,就連頂弄口腔這習慣性的動作都沒有做。
因為太過激動,我渾身顫抖,樓少棠將我緊摟進懷裏,可身體的寒意卻無法被他胸膛的溫暖驅散。
事發到現在,我從沒將這事與翟靳聯係在一起,一直以為是鄭可兒一人所為,隻認為我和他打賭輸了純粹是命運的巧合。為此,我曾無數次的唏噓過,感歎過。
可原來不是,這一切竟都是他有計劃的預謀!
“什麼,想讓我做你的女人?自信我會愛上你?”我睇著翟靳,先前對他所有的愧意、不忍和微微的心疼,此刻全化為唇角的冷笑,口氣輕蔑而嘲弄的一字一字道:“告訴你,做、夢!”
當我最後一個字落下的時候,翟靳喉間艱澀一滾,麵頰緊繃的肌肉微微抽動,眸底漸漸泛起一層水色波光。
“翟靳,這件事我不會善罷幹休!”
樓少棠冷怒陰鷙的聲嗓滑過我耳畔,翟靳目光徐徐移向他的臉,剛才還顯露的戚色麵容刹時消失,繃直的薄唇勾起抹渾不在意的笑,“好,我們慢慢玩兒。”
說罷,他轉過身向會場外而去,走了才2步又停下來,背對著我,“Lisa,這個夢我會讓它變成現實!”
他一如既往的自信,邁出會場的腳步鏗鏘有力,身姿比以往更為挺拔修長,水晶燈的燈光照在他身上,仿若為他鍍上一層金光,令他看上去似是個要去迎接一場聖戰的天神。
我盯著他的後背,剛才沒有覺得,此刻感到右手掌火辣辣的疼,雙手不自覺地緊緊捏握成拳,心中滔天的怒意怎樣也平息不了。
喜慶的宴會以醜聞鬧劇收場,樓家人顏麵掃地,尤其是老爺子,離開時那張臉黑得跟外邊的夜幕一樣。徐曼麗和夏佩芸心裏雖然是高興的,但麵上卻裝得灰溜溜,其餘人麵色除了凝重一些倒也沒什麼,真正頹敗的還是沈亦茹。
原本是要高高興興認孫子的,現在雖然孫子身份是真,但孫子的生母鄭可兒的所作所為卻如一盆髒水,把樓家和她潑得臭臭的。
而且樓少棠也發話了,如果恒恒選擇鄭可兒,那這個孫子等於沒有了,這讓她無論如何也是不能接受的。可是,樓少棠的決定無人可以動搖,她不接受也得接受。
派人把鄭可兒送去醫院後,樓少棠也帶著我到醫院處理傷口。我傷不是很深,隻需簡單止個血就行。
見我皺眉咬唇在忍疼的模樣,樓少棠心疼極了,他冷下臉,對幫我處理傷口的護士厲聲道:“你能不能輕點!”
護士是個年紀輕的小姑娘,估計剛畢業實習沒什麼閱曆,被樓少棠這疾言厲色嚇得臉一白,緊張地朝他看眼,都不敢再下手了。
其實她已經很小心翼翼,手腳很輕了,是我自己腦子裏在想之前,鄭可兒拿叉子戳我那一瞬的情景,條件反射覺得很疼。
我嗔怪地暗瞪他眼,示意他別小題大作。樓少棠雖然不再說話,但眉頭卻始終皺著沒放鬆。
處理完傷口,他還是不放心,非讓我做全麵檢查。拗不過他,我隻好照辦。檢查下來當然是什麼問題也沒有,看見報告他才算鬆了口氣。
“對不起,老婆。是我太相信她,讓你受了這麼多委屈,都是我不好。”樓少棠眼圈泛紅,心疼地拉起我手貼在他臉頰,“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一個人扛了這麼久。”
“早點告訴你,不是太便宜她了。”我不在意地笑笑。講真,沒覺得自己有多委屈,即使之前是很傷心痛苦,但今天連本帶利全討回來了。
樓少棠歎了口氣。聽得出他心裏是很不好受的,不僅是為我所受的委屈,應該也是為鄭可兒。畢竟鄭可兒走到今天這步,全是緣於當年那場車禍,而他是罪魁禍首,這責任他是怎麼也逃脫不了的。
雖然他說與鄭可兒恩斷義絕,相信他也會說到做到,但依我對他的了解,他內心還是相當自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