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了,就代表那些失去的記憶在一點點的回來。
若不然的話,他不會貿然問出這樣的問題。
這三年裏,不是沒有人通過各種渠道來告訴葉峻伊,自己是葉毅邶的生母。隻是,葉峻伊從來就沒在意過。
“嗯?”他哼了聲,看向厲瑾。
厲瑾微歎了口氣,倒是問的直接:“你想起什麼了嗎?北北的生母是你自己選擇的。你如果什麼都想不起來的話,那麼,我沒辦法幫你。”
“你知道?”葉峻伊問的直接。
厲瑾沒說話。
葉峻伊看著厲瑾許久,緩緩開口:“車禍的那年,我母親和我解釋這些的事情,我不是沒懷疑過。但是我的腦海裏一點印象都沒有。完全想不起這其中的任何過完。接著我就回了紐約。”
他似乎陷入了回憶,回憶這三年來,越來越頻繁出現在自己夢中的那一抹倩麗的身影。
很瘦,那臉色也顯得不好,但是所有的畫麵都是模糊的,模糊的讓他抓不到邊,更無法看清這人到底長的什麼樣。
一直到今天,那個男人指著自己說,眼前的這個女人是葉毅邶的生母,這似乎讓一直困在腦海裏的記憶瞬間脫繭而出。
一發不可收拾。
很多影像開始重疊,不斷的重疊。
很混亂,但是確確實實是這些年來,葉峻伊從來都不曾記起的許多細節。
一個女人,巧笑嫣然的在自己的懷中嬌嗔。
一個女人,哭喊著護著自己的肚子,要留下肚子裏的孩子。
一個女人,沉默不已的麵對自己,要離開自己。
各種各樣的畫麵,讓之前的影像漸漸的清晰了起來。
那個女人的臉,赫然就是自己今天所見的這個叫做顏悠冉的女人。
所以,如果說,他們之間沒任何聯係的話,顏悠冉不可能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那眼底的驚愕顯而易見。
若沒任何聯係的話,她完全不需要衝出來攔下葉毅邶。
但是,似乎顏悠冉並不知道自己失憶了。而是很自然的在自己不認識她的時候,也裝著和自己完全不認識的模樣。
他現在能記顏悠冉,但是卻記不起兩人之間具體的細節,還有為什麼出了車禍。
而今天和自己說話的那個男人,他卻是覺得格外的礙眼。
“看來你真的是都想起來了。”厲瑾歎了口氣,也不再隱瞞,“她確確實實是北北的生母。也是你前妻。”
“前妻?”葉峻伊玩味了起來。
“是的。你們結婚了。在紐約。但是她走的時候,你們離婚了。所以是前妻沒錯吧。”厲瑾總結了下。
“我怎麼不記得我有去戶政登記所解除過婚姻關係這回事?”
厲瑾:“……”
“她離開的那天我出的車禍?”葉峻伊繼續問,似乎在整理自己腦子各種各樣的思緒。
“是。你追出去,結果看見她和一個男的在一起,在市區開了快車,結果問了避讓人,撞上了安全島。”
“這麼說,我失憶的時候就是她離開的時候?”
“是。”
“那麼,我和她就不可能離婚。”葉峻伊說的直接,“簽了離婚協議,但是卻沒去登記注銷,就證明,我們的夫妻關係仍然存在,不是嗎?”
厲瑾:“……”
“你說,既然還是葉太太的身份,卻和另外一個男人在一起?丟下我們父子,這算什麼?”葉峻伊淡淡反問。
厲瑾看著葉峻伊,突然有些不太認識這人。
這三年來,葉峻伊何止是用陰沉可以形容,簡直就是一座活動的冰山。所到之處凍的每個人瑟瑟發抖,生怕自己哪裏又不小心得罪了這人。
結果現在他看見的葉峻伊,在眼底卻多了一絲跳躍的光芒,有了人性的表現。
隻是厲瑾的神色不由自主的嚴肅了起來。
“葉,你記得她是怎麼離開你的嗎?”厲瑾突然開口,“我說,你記得她是什麼原因離開你的嗎?”
葉峻伊笑的有些狂妄:“重要嗎?”
“我想,這個問題應該很重要。若是沒記起來的話,我建議還是不要再去找她了。大家各自過各自的不是也很好。”厲瑾淡淡開口。
顏悠冉和葉峻伊之間,若最初他是反對顏悠冉和葉峻伊在一起,那麼他現在是一點都不希望葉峻伊再去找顏悠冉。
一是,顏悠冉這個女人值得人同情。
二是,他不想再看見葉峻伊和顏悠冉深陷泥藻,誰也出不來,那隻是兩敗俱傷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