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用你幫我，隻要接受我給你的財產，就是幫我了。”
林昌水將手中的筆拍在了桌子上。
冷冷的看著林舒。
他很少生氣，除了新年那一次，這應該是第二次了。
林舒就這麼看著他，他站在自己的麵前，遮住了自己眼前所有的光線。
林舒清楚的看到，他在發抖。
渾身都在發抖。
尤其是那隻手，顫抖的更厲害。
他的手，好像在京都的時候就顫抖的厲害，一直到現在，說不是出了問題，都沒人會相信。
“好。”
林舒點頭。
拿起桌子上的筆，冷冷看了林昌水一眼，很快在那文件上簽了名字，再看林昌水，“我們去醫院。”
林昌水靜靜的看著桌子上的那份文件，忍不住笑了。
雖然沒辦法讓林舒回沈城發展，但好在，他的這些破破爛爛總算是有人接了。
林昌水訕笑了一聲，拍拍林舒的肩膀，上前一步，和林舒擁抱了一下。
林舒不解的看著林昌水，他就連抱著自己的時候，身體都是顫抖的。
“林總，那沒什麼事兒的話，我們就先走了，等那邊上班了，你再去處理一下，財產就可以正式交接給你的女兒林舒了。”
“謝謝！”
“對了……”
林昌水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又看那律師，“我的那個……”
“哦你說遺……”
律師就要脫口而出的那個稱呼，忽然又停了下來，然後點點頭，微笑。
“沒問題，我已經保管好了。”
林舒就這麼一臉懵逼的被拉來，然後一臉懵逼的又被拉走了。
回去的路上，林舒再也安靜不下來了。
因為手中的那份文件，讓她怎麼都覺得沉重，甚至認為那是一個燙手的山芋。
“小舒，這幾天你沒事兒去看看你媽吧？”
“你媽去年生了一場大病，這身體啊，是越來越不如從前了。”
林昌水閉著眼睛，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放在腿上。
林舒的目光始終盯著他放在身後的那隻手。
雖然看不到，但她能感覺到他整個小臂都在顫抖。
“你可真是個好男人，都和人家離婚了，還惦記著人家。”
“你不懂，一日夫妻百日恩。”
“可人家記得你的恩嗎？”
林舒冷笑了一聲，說什麼一日夫妻百日恩。
“她當初和你分手的時候，可沒惦記過什麼一日夫妻百日恩這種話。”
林昌水咬牙，睜開眼睛，目光淩厲的看向林舒。
“林舒，你怎麼說我沒關係，但你不能這麼說你媽！”
“你媽十月懷胎，受盡了苦痛把你生下來，你現在就是這麼對你媽的？”
林舒斜睨著林昌水，拍了拍車窗，“師傅，停車。”
“不許停！”
林昌水怒斥著。
“林舒，任何人都可以沒良心，但你不行！你給我記住了，就是你再怎麼恨我們，你也得記著，你的身上流著我們的血！”
“你就死了，化成灰了，上天堂下地獄！你都是我林昌水和寧婉的女兒！”
“這輩子你都改不了！”
林舒冷冷的看著林昌水，眼神裏是複雜和失望。
複雜是，他冒出的這番話，讓她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聽不懂。
失望是因為，好像也聽懂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