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隱聽到這笑聲,回過頭來。

小侯爺本就生得不錯,這具身體屬於謝隱後,便不知不覺被他所同化,容貌也漸漸向他原本的模樣靠攏,隻是不會麵目全非,不同的靈魂展現出了不一樣的姿態,麵對這番嘲弄狂笑,謝隱麵上並沒有表情,隻是沉靜地看著。

嘲笑別人的時候,別人要是一點反應也沒有,那麼嘲笑的人就會很尷尬,比如現在。

幾個兵痞麵麵相覷,他們是跟謝隱一個營帳的,一個營帳共住有十二人,其中十一人都在孤立謝隱,可這小子成日不怎麼愛說話,麵對孤立也紋絲不動,跟塊石頭似的,說實話,給他們一種有錢人家大少爺的感覺,不過轉念想想就算了,誰家富貴公子哥兒放著好端端的日子不過,跑來軍營受罪?

既然沒背景,那欺負也就欺負了唄!

孤立、逼迫弱者裸奔,這些都是輕的,男人紮堆的地方,再惡劣無恥的事情都做得出,胥豐田接手邊境軍時狠狠殺了一批才遏製住,剩下的小打小鬧無法避免,哪怕將軍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不鬧出人命,不鬧大動靜,沒有傷亡,基本上都不算大事。

“你的褲衩想要嗎!”一個兵痞揮舞著手裏的黑色褻褲嘎嘎笑,“想要就從老子的褲|襠裏鑽過去!不然你就光屁股回軍營去吧!”

話音一落,其他人忍不住大笑出聲,他們一件衣服也沒給謝隱留,今兒他們就是要好生教訓一頓這個不知道規矩的家夥,讓他長長記性!

謝隱站在水中,僅有三分之一的上半身露在外頭,肌膚潔白,但並不如穿著衣服時那樣文雅瘦弱,反倒有一層薄薄的肌肉覆蓋於骨骼之上。

他的目光從始至終都很平靜,哪怕麵對這樣的羞辱與挑釁,都不為所動。

“喂,你聾了啊!聽到沒有?不想光屁股回去,就出來跪下從老子們的□□鑽過去啊!”

“這還是便宜你了!咱們隔壁營帳的那小子,可是連兄弟們的牛子都嗦過了哈哈哈哈哈哈——”

“哎你還真別說,雖然將軍嚴令禁止咱們在城裏狎妓,可沒有女人,哪個男人受得住?這男人的屁股可緊得很哩……”

幾個人露出心照不宣的下流笑容,又故意看向謝隱,可惜謝隱並未因此被激怒,不過他當真是朝岸邊走來了,難道說是怕了?知道屈服討好了?嘿,看在他長得這麼小白臉的份上,隻要他跪地磕頭再鑽過去,他們就饒他這一回!

隻是隨著謝隱的身體緩緩浮現,他似乎並未因此感到羞恥,反倒看得兵痞們又羨又妒,眼見謝隱即將走到身前,為首的那個趾高氣昂岔開腿:“跪下!”

話音剛落,這人便如斷了線的風箏,連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被狠狠抻到了地上,而他手中屬於謝隱的外衫,則被謝隱取走披上,他的頭發還滴著水,眼眸卻深沉而危險,透著股說不出的冰冷與狠意。

顯然,麵對淮南候夫妻與趙妙盈、老阿婆時的溫柔,這些兵痞並沒有這個榮幸得見。

其他人先是愣了下,隨即蜂擁而上,準備憑借人多勢眾把謝隱一次性揍服!

可他們錯估了謝隱的實力,這小子平日看起來不紮眼,也不強壯,可那拳頭比沙包砸在臉上都疼!而且專挑人的關節處打,又打不死,又鑽心疼,隻是眨眼間,方才汙言穢語挑釁謝隱的人,都已七倒八歪在地上哀嚎,謝隱將自己的衣服拿回來,從容穿上,長發未曾束起,又平靜地先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