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整夜整夜的哭,私底下偷偷帶她去看醫生。
可是醫生說,不會好了,再也不會好了。
就算是花巨額的錢把這一條長長的疤痕給去掉,還是會留下一道紅痕。
家裏沒有那麼多的錢。
上一次薑心恒的人把爸爸打傷,他住院養傷已經掏空了家底。
如今莘檸被薑心語送到了貴族學校,可她卻隻負責了莘檸的學費,其餘的費用,全都需要莘家自己承擔。
爸媽也曾想把莘檸接回來,可薑心語要把人捏在手心裏,莘檸就必須要留在那所學校,否則就隻能退學回家。
更何況,那樣昂貴的學校,教育,設施,一切都是一等一的,尋常人想進去,難如登天,莘檸如果能在那裏念書……
將來必定會有個好前程,爸媽心內最深處,實則還是不舍得弟弟退學回來的。
她就帶著這一條猙獰的疤痕苟延殘喘的活著。
好的工作,她是再不要肖想了,隻能出去找一些雜工。
唯一的好處,大約也就是薑心恒再也沒有來騷擾過她。
莘柑還記得,薑心恒在她臉被劃傷後來找過她一次,可他看到她的臉,滿臉都是嫌惡,丟了幾張鈔票給她就走了。
從此再也沒有出現過。
莘柑沒想到星爾會這樣突兀的出現。
她更沒有想到,她會發現她如今的遭遇。
她回過神來,嘴角抽搐著,哆嗦著,眼淚簌簌的往下落,可她卻轉過身去,想要直接逃開。
“莘柑。”
星爾沙啞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莘柑想要逃,可她的雙腿卻像是被釘住了一樣,再也動彈不得。
眼淚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不停的往下落,不停的落,可她哭不出聲來。
她不想星爾知道,她隻要她開開心心的去念大學,去過她想要的生活就好了。
“在你心裏,有沒有把我當成你的朋友?”
星爾輕輕的問了一句。
莘柑想要點頭,死命的點頭,萬千的話想要給星爾說,一肚子的委屈想要倒給她,可她最終卻還是搖頭,使勁的搖頭。
“我們早已絕交了,薑星爾,我現在過的很好……”
“很好是嗎?絕交了是嗎?”星爾像是瘋了,她把手裏抓著的手機狠狠的摔在地上,她衝過去,握住莘柑的肩,使勁搖晃她單薄的身子:“說要和我做朋友的是你,說要絕交的還是你!莘柑,莘柑,我倒是想要問問你,你究竟有沒有心肝?”
“你放開我……我和你已經絕交了……”
莘柑無力的掙紮著,無力的辯駁著,可她越來越洶湧的眼淚卻還是戳穿了她自己的謊言。
“你哭什麼?你哭什麼?如果和我絕交了讓你很開心,那麼現在你又哭什麼?”
星爾抬手,一把扯掉了她臉上的口罩:“誰幹的,莘柑,誰幹的,誰把你的臉弄成了這樣!你告訴我,你告訴我!”
莘柑胡亂的掙紮,想要把口罩奪回來,星爾卻死死咬著牙關,猩紅了一雙眼瞳盯著她:“你說!莘柑,是誰把你的臉弄傷的,你告訴我,你告訴我,我去殺了她,我去親手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