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爾卻沒有如以往那樣乖乖的喝水,她垂著長長的睫毛,長發散亂從肩上滑下來,卻已經長了那麼長了。
她的頭發快要及腰了,白芷也是及腰的長發。
星爾恍惚的記得,蕭庭月是喜歡長頭發的,她複讀那一年,備戰高考,剪短了頭發,整日紮成馬尾,她記得的,他每一次看到她那樣,都會緊緊的皺一皺眉。
她曾以為他是不喜歡她有時候像個假小子一樣,所以她後來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淑女一點。
可是今日見了白芷,她才知曉,真正的淑女和她這種裝出來的淑女,根本是不一樣的。
白芷從小經受的教育,和她在江藍村裏的無憂無慮,又怎能相提並論?
她伸手把麵前的杯盞推開,溫熱蜂蜜水濺出來落在她的手背上,一絲的燙意都沒有,可蕭庭月卻立時丟了杯子將她的手捧在了掌心。
“燙到沒有?”
蕭庭月低頭,輕輕吹了吹,星爾卻把手抽出來:“蕭庭月你別待在醫院守著我了……”
她話音剛落,那鎖死的門卻忽然輕鬆被人從外推開,走廊裏的光芒流瀉而來,自後將他高大身形籠罩。
就如那一夜深巷初遇,他從月光深處走來。
蕭庭月霍然起身:“方晉南!”
方晉南身上黑衣肅穆,他自進病房來,就未曾看蕭庭月一眼,目光落定在星爾身上,淡淡光芒之下,她臉容憔悴消瘦,長發散亂雙肩,卻不勝羸弱,這才多久未見?
“星爾。”
方晉南緩緩開口,蕭庭月卻一步上前阻住他身形:“方晉南,你再敢上前一步……”
“我上前一步又如何?蕭庭月,當日與你說的話,你該是記得清楚,星爾在你身邊,你又是如何待她?”
蕭庭月雙眸倏然緊倏:“看來,你是公然要與我為敵了!”
“那又如何?”方晉南譏誚一笑:“蕭先生,你這般待她,還奢望她能與你地久天長在一起下去?”
“能與不能,你做不得這個主。”
“我今日若是偏要為她做主呢。”
蕭庭月怒到極致,卻忽而輕笑了一聲:“方晉南,你哪裏來的這樣自信?”
“夠了。”
星爾忽然開了口,微弱聲音卻將兩人漸漸激烈爭執打斷。
“方晉南,多謝你來看我,但是,你先回去吧……”
“星爾!”
“我如今尚未離婚,還是他名義上的妻子。”
星爾平靜開口,眸光定定落在方晉南身上:“我不想招人非議,也不想讓你招人非議,方晉南,你先離開。”
“那一次你從我這裏離開,他怎麼待你的?你高燒被困在冰天雪地的客車上,他又在做什麼?”
方晉南倏然抬手指向蕭庭月:“這一次,你又如何解釋?難道要我眼睜睜看著她在你手裏送了命?”
蕭庭月再控製不住,揮拳重重往方晉南臉上砸去,方晉南卻未曾躲閃,挨了他這極重的一拳,口鼻瞬時淌出血來,方晉南絲毫不在意的抬手抹去,“蕭庭月,我覬覦人妻,是我方晉南行事不端,我承你這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