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經甘願這一輩子就這樣過,可是如今,他不想再做籠中困獸了。
月亮離開海南,回了一趟老家。
哥哥的骨灰埋在父母的墳地旁邊,她給父母哥哥都燒了紙錢,上了供品。
她在家鄉逗留了三日,離開之前,她把顧庭安給她的那一張卡裏的錢,全部捐給了縣裏的孤兒院。
也是在捐贈的時候,月亮方才知曉,顧庭安給她的這一張卡裏,竟然有三千萬。
三千萬,對於鼎盛時期的二少爺,算不得什麼,不過是拔根汗毛而已。
可是那個時候,他已經失勢,已然身陷囹圄,這三千萬於他來說,可謂是全部身家性命,可他卻毫不猶豫給了她。
縣裏的領導都驚動了,記者媒體瘋了一樣上門來要采訪她,月亮全都推了。
最終,她還是選擇了用顧庭安的名義捐出這一筆錢。
他這一生,壞事曾做盡,可他在她心裏,仍是好人。
如果死了終究是要下地獄的話,她仍舊希望他能少受一點罪,這,就當做是她能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
顧庭安在電視上看到這一則新聞的時候,月亮離開他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月。
他也是在看到這則新聞之後,才真正的開始感到恐懼起來。
樁樁件件,都似是將死之人在了卻自己的心願一般。
顧庭安不露聲色的將電視關掉,那一日,一切如舊,他沒有任何的異常。
晚餐時甚至多要了一份壽司,吃完飯在海邊散步,依舊是一個小時的時間。
他一切如常,別墅內的五個保鏢,在他散步回來之後,如往日一樣巡視了一遍整個宅子,這才三人留在樓下,二人在二層守在顧庭安的臥室套房之中。
淩晨過後,所有人都沉沉睡去。
不到中午,他們不會醒來。
在這裏的日子畢竟無趣,五個人平日裏都是酗酒抽煙,閑暇還會打一打牌。
顧庭安按部就班安安分分的一日熬一日,他們的警惕性早已不複當初。
香檳美酒中放的是大劑量的安眠藥物,他來這裏之後就借口睡眠不好,每一日都會睡前服下兩粒安眠藥。
暗中積攢下一些,並不算多麼難的事情。
顧庭安所有的證件都被扣下收走,他想盡辦法終於坐上了去往月亮老家的長途客車之時,卻被東子帶來的人直接在車上截住了。
“徐問東,我要見蕭庭月。”
“顧庭安,你以為你如今還有資格見我們先生?”
“徐問東,我這輩子沒求過人,這一次當我求你,你要我跪下也好,怎樣都好,讓我見蕭庭月,或者,讓我去贛南一次,等我辦完這件事,我自己了斷,絕了蕭庭月的後患,如何!”
東子忽然目光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你去贛南做什麼?”
顧庭安幾日顛簸,風塵仆仆,麵有倦態,憔悴至極,聞言卻眉眼間湧上柔色,一笑開口:“我要去找我的小月亮。”
東子眸色越發怪異了幾分:“顧庭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