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走！”舒念喃喃的出聲。
厲霆宸眉心微微皺了皺，隨後給安南一個信息，讓他叫張老過來。
之後，他真的就在床前坐下，看著舒念。
五年了，她的容貌沒怎麼變，隻是清瘦了太多，他倒是有些懷念五年前，她有些豐腴的小臉了。
舒念似乎是太難受，手收的越發的緊，蒼白的嘴唇不斷的開合，像是在說著什麼。
厲霆宸湊近了一些，依稀辨別出她的發音。
“孩子！”
“對不起，孩子！”
在不知道盡頭黑暗的中，她像是發現了一束光，拚命的跑過去，卻隻能看到一團血肉模糊的肉，仔細分辨一下，能看出鼻子眼睛。
冰冷的儀器，刺鼻的消毒水味，她清楚的記得自己的孩子是怎麼被拿出來的，她要發瘋。
“不，不要，留下他，留下他吧！”
“留下，你們三個一起死！”
因為太過激動，她的手死死的扣在厲霆宸的手心，因為太用力，手上的指節有些發白。
“隻是太虛弱，受了涼，”張老看了一眼，將一顆藥丸塞進了舒念的口中，“小心保養一下，過幾天就能好。”
“多謝！”厲霆宸總算是情緒緩和了一下。
張老已經不想說什麼了，“我不希望我下次來的時候，是來參加她的葬禮！”
厲霆宸渾身一僵。
藥丸入口即化，清香的滋味竄入舒念的腦中，讓她皺著的眉心慢慢的舒展。
一個穿著紅色肚兜的小男孩站在遠處，咯咯的笑著，對著她揮手，“媽媽，媽媽！”
舒念驚喜無比，快步跑過去，想要將孩子抱起來，可沒想到，孩子忽然麵目猙獰，臉上鮮血淋漓，“媽媽，你憑什麼不要我！”
舒念淚流滿麵，一顆心揪的生疼，“寶貝，媽媽也沒辦法啊，啊，寶貝……”
剛剛還粉雕玉琢的孩子瞬間化成了血水，衝著她襲來，鋪天蓋地的血紅，幾乎將她淹沒。
“啊！”
舒念猛地起身，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
有人走進來，端著飯菜進來，“太太，您的身體不好，大夫說，隻能喝點小米粥。”
金黃的小米粥散發著一股清香，讓人很有食欲，隻是湊近了一些，舒念看到裏麵有紅棗，瞬間想起自己的噩夢，當即抱著被子嚇得後退，“拿走，拿走！”
被她這瘋魔的樣子嚇了一跳，傭人急慌慌地退出了房間，而剛剛趕過來的周橋看到這情況，頓時眉心一緊，端著小米粥再次走了進來。
舒念縮在床的一角，眼神空洞，像是一個沒有思想的傀儡。
周橋將粥放在一邊，“是阿宸打電話讓我來找你的，小念，我知道他做的不對，但是他也很關心你，夫妻哪裏有隔夜仇啊，聽我的，你就原諒他吧。”
舒念的瞳孔像是有了焦點，頭緩緩的轉向了這邊，隻是，看著周橋的時候，她像是一個絕望到了極點的將死之人，根本沒什麼求生欲，“無所謂了。”
周橋心中一空，她是女人，當然了解女人，這明顯是要放棄一切的節奏，“你聽我說，”她著急的過來拉住舒念，才發現對方的手居然冰涼，她驚詫的看著舒念，“阿宸不是你想那樣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