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重今天喝的有點多,自從府裏出現個二少爺讓他感覺到自己的地位受到嚴重的威脅,爹爹對這個新來的兒子愛護有加,自己上次打了他後,居然還將人保護起來,不許自己接近,這讓他第一次知道什麼是嫉妒,而很多見風使舵的仆役見此開始討好陳淼,對自己陽奉陰違起來。上午聽聞爹爹又在書房單獨見了陳淼,那個書房連他都不曾進去過,真是妒火焚燒,亦因此讓母親尋個由頭懲戒了陳淼身邊的丫頭菲拉,可這依舊不能平息他的怒火,晚上胡鬧一番,趁著酒興,忘了陳斯的警告跑來撒氣了。
孫淼心係離玟玉,因此對陳重的嘲諷謾罵極力忍讓,甚至被陳重踹了幾腳都沒有出言頂撞,隻是將菲拉護在身後。
陳重打罵一陣也漸漸失了興致,罵罵咧咧的離去。
陳重一離開,孫淼故意發泄剛剛的不滿,拿起屋裏幾件東西砸在不恭敬的下人身上,又踢了幾腳,完全一副不敢對抗兄長,隻拿下人出氣的惡少模樣,撒了通火將下人趕了出去,立刻掩上房門,再回頭就見離玟玉已站在窗邊。
孫淼繼續道:“上午他們將我倆叫去書房,那裏有個密室,密室內等著一個中年人,他對我們不知施展什麼異術,便徑直走到菲拉麵前取走了玄髓。”
“哦!”離玟玉暗暗心驚,按孫淼的說法,能讓人無所知覺便辨別出玄髓,此人已是極厲害的法術師,自己與之對上不用法術的話根本沒有招架之力。她擰著眉問:“那玄髓便在他手中了?”
“他們一拿到玄髓,那怪人就想殺掉我倆,但陳秀說他們帶玄髓走,先留我們在此繼續迷惑眾人耳目。”
“我今天已安排人監視陳家莊,並沒有見到什麼人出入,你可知他們是否還有別的途徑離府。”
“府裏有秘道。”菲拉說完,看孫淼奇怪的望向她,臉色微紅,小聲道:“有次大夫人打了我,把我關在一間黑屋裏,聽到有人說話提到的,我怕你擔心,沒有告訴你。”
孫淼立刻一副心疼的模樣,離玟玉見兩人情意綿綿的樣子,輕咳一聲:“他們都說了些什麼?”
菲拉不由大窘,臉色更紅,不好意思的道:“他們可能沒想到屋裏有人,說話沒有顧及,一個說:怎麼去了這麼久,見到王爺了麼?聽聲音似乎是陳斯刻意壓低了聲音說話。另一個說:沒見到王爺,不過王爺有傳話過來,讓主子按計劃行事就可,他已安排人在中寧接應。那個象陳斯的人又問:怎麼隻你一人回來,我讓你接的人呢?那人回答:大人發生些意外,待處理了這兩日就到。陳斯便道:這裏不知為何泄露了風聲,最近陳家莊不太平,你回去帶他從秘道進來。另外將黑靈隱匿在秘道中待命,那裏不能呆了。說完他們便離去了。”
“王爺?中寧,中寧是在穭州內,那附近哪有什麼王爺?咦,穭州?穭州?”
孫淼見離玟玉念叨著穭州,便道:“我聽下人說穭州王家是陳家莊的生意大戶,陳家莊的絲有一半以上都銷給了王家,王家做布匹、茶葉、生絲、瓷器等多種貨物的倒買倒賣生意,商路很廣,不禁在燕國遍布商號,還與離國、齊莫都有往來……”
“齊莫!”離玟玉驚呼一聲,忙問:“你們與那些神秘人在一起的時候,聽他們說話是哪裏口音?”
孫淼想了想道:“扮作我家人的那幾個有雲州口音,有台陽口音,其它人很少當外人麵說話,不過有幾次,我聽到他們說話嘰裏咕嚕的,語速很快,言詞拗口,一句也聽不懂。我記了幾個詞,宴客那天問了來的客商,說也不知道,可能是塧穀口那一帶的鄉間俚語。”
“沒錯,八成就是齊莫。”離玟玉心中已是驚濤駭浪,穭州是燕國東南麵與齊莫接壤的州府,塧穀口更是燕國對齊莫的關隘,他們說的不是鄉間俚語,而是齊莫語,難怪他們取了玄髓會一路往南,到雲州,陳家莊和穭州王家隻怕都是齊莫在燕國的奸細,那群神秘人難道是消失已久的黑靈衛。他們百年前可是齊莫王室親衛,陳斯口中的王爺又是齊莫的哪個王爺?唉,七年已過,不知齊莫現在是怎樣的局勢。現在看來,陳秀一定是帶著玄髓經秘道往中寧去,從中寧回國。以前沒聽大祭司說起玄髓還有什麼特殊功能啊,究竟為什麼,既然讓兩國耗費如此精力搶奪?
相通了這些,離玟玉問:“你可知道他們什麼時候送走玄髓?”
兩人均搖搖頭,孫淼道:“玄髓一被拿走,我們便被陳斯威脅一番帶回這裏。”
“蘭正熙將軍昨夜夜探陳家莊,你們昨夜可聽到什麼動靜?”
孫淼搖頭道:“昨夜並無異常。”
“嗯。”離玟玉心想以蘭正熙的身手不可能悄無聲息的被害,沒有動靜就說明他還安全,可是他跑哪去了,難道發現線索自己追去?看兩人知道的說的差不多了,便道:“你先前可是希望我救令父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