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玟玉再醒來已經是一天後,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轉頭往旁邊望去,待看到枕頭邊那個白色的手絹包不由暗暗鬆了口氣,又似乎想起什麼立刻轉過頭假裝查看周圍環境。但這個小舉動被一直守候在一旁的侍女看個正著,卻不動聲色的給她淨了麵,又伺候她吃了點東西,便立在一旁等候吩咐,態度恭敬謹慎,動作流暢熟練,仿佛照顧自己主子一樣。離玟玉看在眼裏,也不禁暗暗讚歎,淩雲閣對下人調教的很好。
離玟玉倚著軟枕斜靠在床上,剛才大夫已經來過,她自己也暗暗運氣查探了身體,她知道自己的經脈被破壞的多嚴重,可現在不僅恢複的七七八八,而且比原來更強韌,實在讓人驚奇。
她輕咳一聲終於找了個由頭打發了侍女出去,這才拿起枕邊的手帕包,打開來,一顆晶石立刻放出萬千光華,晶石呈葉子形狀,金色半透明的葉身,連脈絡都清晰可見,栩栩如生。
如果司馬望看到一定激動萬分,這正是人人追逐,求之不得的玄髓。此時卻被離玟玉隨意的拿在手中,麵上不僅沒有激動和謹慎,反而神色凝重,甚至有些難以察覺的苦惱,而這一幕一絲不落的落在門外偷看的荊北君眼裏。
荊北君心中暗哼一聲:死丫頭,果然又騙我,在我麵前一副對金葉子緊張的樣子不過是想誤導我認為金葉子才是真的,現在傻眼了吧,同樣的招數爺豈會上兩次當。
荊北君等了會便推門而入,就見離玟玉慌慌張張的將手帕包好藏在枕下,一副生怕他搶走的樣子。
荊北君心想:裝的還挺像,可惜爺不會上當的。他假裝沒看見般走過去一推被子便徑直坐下。
離玟玉看他一點不自覺的坐在床尾,皺皺眉開口道:“荊閣主,男女授受不親,還請閣主移步坐到那邊吧。”說著一指剛剛大夫坐過的凳子。
荊北君瞥了一眼凳子,嫌棄的道:“你不過一個沒長大的小毛丫頭,知道什麼男女授受不親。”
離玟玉耐心的勸說道:“張珈雖然長在鄉下,可也知道男女三歲不同床,五歲不同席的規矩。”
荊北君嗤笑道:“是麼,本閣主怎麼不知道,那是你們鄉下的規矩吧。”
離玟玉見對方胡攪蠻纏,一時居然無言以對。
荊北君看她無語的樣子不由心情愉快,輕笑出聲:“本閣主可是又救了你一次,這次拿什麼來報答啊?”
離玟玉聞言不由咬牙切齒:“是你不守信諾弄傷的我,這算什麼救。”
荊北君絲毫不為自己的失誤愧疚,啪的手掌拍在離玟玉額頭上,離玟玉哎呦一聲,蒼白的臉上頂著一個通紅的額頭,壽星老一般,逗得荊北君哈哈大笑:“我費了一天一夜的時間耗費了兩個人的內力重塑你的經脈,你還不知感激。”說著又頂著黃金麵具湊近離玟玉的臉,獻寶似的道:“我的內功真氣可是天下獨一份,這次替你煉化了一分真氣,不止內力更加精純深厚,對你日後武學更是有極大的幫助,你說這不是恩情是什麼?”
離玟玉隨著他的動作一個勁的向後閃,雙手忙不迭的抵在他胸前,聽他這樣說也無可反駁,說起來她還是最大受益者,便警惕的道:“荊閣主也知張珈身無分文,這次回去還不知道能不能活,荊閣主的恩情恐怕隻能來世再報了。”
荊北君露在麵具外的唇角上揚,讓離玟玉立刻就想到狐狸,隻聽他聲音低沉,極具誘惑力的道:“我又不缺錢,而且性子比較急,可等不了下輩子,我想要的珈兒現在就能給。”
離玟玉聽到他磁性的嗓音吐出“珈兒”二字,就覺得渾身不寒而栗,忙道:“我與荊閣主並不熟,請荊閣主稱呼我張姑娘,或者張珈。”
荊北君微微一側頭道:“怎麼會不熟呢,我們都親過了呢!”
“啊!”離玟玉輕呼一聲,臉噌的一下通紅如火,怒吼道:“荊北君……”
荊北君卻搶過話頭:“恩,這就對了,我還是喜歡你叫我的名字,什麼閣主、閣主的,太生分了,當然我也不介意你直接叫我北君……”
荊北君喋喋不休的講著兩人的稱呼問題,離玟玉看著他一張一合的兩片唇,隻覺太陽穴突突直跳,麵對這樣的無賴有種即無力又失控的感覺,真想把鞋子拍他臉上,特別是把那可惡的笑打成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