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玟玉臉色又白了幾分,應聲是,她早從荊北君知道了綠芽他們的口供,便從頭講起,講了幾人如何因綠芽追逐一顆上品水玉進入山體隧道,如何找到水玉塚,遇到怪獸搏鬥,說道玄髓隻說怪獸臨近生產,吐出一個霧團給她,裏麵是何物隻有她知道,其它人照顧受傷的人並不清楚。之後從隧道出來,菲拉和陳淼失蹤,她們昏迷中被蘭正熙帶回,著重講了蘭正熙為了獲得玄髓如何嚴刑逼供,向燕王憤憤不平的告了一狀,特別是他對才十三歲的綠芽用刑,行為極度惡劣,分明是殺人滅口,對蘭正熙的意圖充分發揮了自己的想象和猜測,還是楊丞相攔住她,否則還不知道她對這點事洋洋灑灑說多久。
燕王一直耐心的聽沒有半點不耐。
離玟玉說起以前的事似乎忘了身在何處,很不高興楊丞相攔住他,便狠狠瞪了他一眼,繼續說蘭正熙要殺人滅口,夏延器及時出麵喝止,自然提到了證人軒頤郡主。之後離玟玉因為偷聽到有人講隻要知道聖品樣子便會殺她滅口的話,因此夏延器如何詢問,她都不說,最後夏延器無奈便派她、唐翌晨和蘭正熙三人去找回聖品。又講三人如何被誤傷,她和唐翌晨如何背著蘭正熙找到隱居的龍士君,最後以唐翌晨為交換救回蘭正熙性命,為後麵蘭正熙的背信棄義做好了鋪墊。
這時從天牢提出來候審的夏延器到了,直接被燕王宣入殿中。
此時的夏延器一身沾滿了灰塵的白色囚服,鐐銬鋃鐺,頭發淩亂,胡子旺盛而囂張的擋住了半張臉,而那雙眼睛依舊炯炯有神,身姿依舊挺拔。他早兩個時辰已得知聖旨的內容,對於蘭正熙的供詞心中並不怨憤,各為其主罷了,沒有蘭正熙還會有別人,那些人又怎麼會讓他明哲保身?而大王究竟是何意思?聽說那幾個曠工已被處決,卻留下了他,要說還想留用他,可又抓了將軍府上下,真正讓人摸不透。此次傳召他已經做好了被判死刑的準備,但唯一的兒子卻不能被他連累,無論如何要請大王放過飛花。
夏延器已打算拚死一搏,但一進殿便看到孤零零站在正中央的離玟玉,不由一愣,隨即心頭萬轉,他是知道這個女孩身份背景的,他也絕沒有讓張珈替他轉移玄髓,張珈的出現或許是轉機。但是,誰也不能保證這兩個多月,未經世事的鄉下姑娘會不會受到別人的引誘利用,做出不利於自己的供詞。形勢已變,且先看看再說。
夏延器從門口走到殿中心思已轉了幾圈,在離玟玉身邊站定,跪下請安。
燕王看著形容憔悴的老將軍,心中惻然,道:“平身,去了鐐銬……”等夏延器謝恩又除掉鐐銬,又道:“今日晨起,蘭正熙講張珈已死,故而以蘭正熙證詞結案,現在張珈不僅出現,並到震天屬狀告你不守信諾,丞相等奏請重審聖品失蹤案,現在張珈正在講述她追尋聖物的經過,你且先站在一旁聽著。”
“諾。”
接著丞相示意離玟玉繼續講:兩人一路往雲州去,對廖家的事一筆帶過,不說隻怕反而引人懷疑。又講她對一路上信息掌握的不多,話裏話外是蘭正熙如何背著她尋找玄髓,最後兩人在雲城失散,她按照蘭正熙的話於第二天晚上找到東寶和,如何見到陳家莊滅門慘案,如何按蘭正熙留下的記號找到秘道和追趕方向,這些事雲州早有奏報,正是因為發現了死在密道的黑衣人是齊莫人,這才更加確定了夏延器通敵的猜測。
離玟玉講東寶和的為難,便獨自上路尋找,在中寧城外遇到兩人與幾個黑衣人打鬥,自己孤身一人不敢上前,偷偷藏在一旁觀看,聽他們話語,其中一人便是陳家莊莊主陳秀,另有一人叫司馬望,那些黑衣人武功很高。
離玟玉口才好,將幾人打鬥講的精彩紛呈,吸引的燕弘俊忘了燕王的話高聲呼好,真當離玟玉是說書的,這回司徒炳忠出麵催促,離玟玉才接著往下講。
眾人聽到此處與蘭正熙講的已有出處,不由各個豎起耳朵。
黑衣人重傷兩人,最後司馬望刮起一陣大風居然打得那幾個黑衣人紛紛飛了出去,倒地不起。
燕弘俊驚呼一聲:“怎麼可能?人怎麼會刮風呢?”
眾臣聞聽此事亦大吃一驚,猜到那司馬望必定是個法術師,而且聽離玟玉的描述此人法術非同小可。要知道法術大師可是禁忌,蘭正熙並沒有講司馬望是法術師的事,因此被忽略過去,如此看,如果此人為齊莫效命,日後必會成為燕國大患,不由望向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