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醉癡狂(1 / 2)

淩雲莊就建在流雲峰半山腰,一條青石大路從山腳直通淩雲莊正門,普普通通寬寬敞敞平平談談的山路並排走五輛馬車都富餘,既沒有雲霧幹擾掉下懸崖,也沒有山石攔路擔心崴腳,路上更不用擔心會突然跳出個匪人大喊: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打此路過,留下買路財!甚至山腳下設有亭閣遊廊,內有仆役笑容可掬,服務周到。但如此安全的一條路卻沒人敢輕易踏足。

隻因為淩雲莊乃淩雲閣的標誌。

沒有足夠權的人進不去淩雲莊。

沒有足夠錢的人沒資格進淩雲莊。

沒有足夠底氣的人不敢進淩雲莊。

不信邪的扔進荒穀;

不服氣的扔進荒穀;

閑雲野鶴扔進荒穀;

找茬鬧事的扔進荒穀……

淩雲莊在此落莊一年後,流雲峰便成了淩雲莊的禁地。

而現在,荊北君一時頭腦發熱居然將離玟玉劫持到流雲峰。

淩雲莊看似冷冷清清,實則守衛森嚴,荊北君一進淩雲莊勢力範圍,便被護衛察覺,可看到荊北君那身標誌性裝扮,護衛們悄悄通知了莊主便又按兵不動。

淩雲莊莊主尤湘琴亦是公開主持淩雲閣事務的另一位副閣主,聽到屬下彙報閣主大人駕到連忙匆匆起身,閣主居然這個時候來定有要事相商,可再聽到閣主大人抓了個女子去了後山,愣了一下,便慢悠悠脫去剛穿上的外衫,在床上轉了個身繼續睡覺,嘴裏漫不經心的咕噥一句:“讓夏繁去照看著。”

春生、夏繁、秋實、冬藏四人從小與荊北君一起長大,擔任了荊北君的貼身小廝、侍衛、奶媽、助手、夥伴、陪練、師弟等等等等角色,總之這四人包辦了荊北君的一切,與荊北君有著非一般的主仆關係,他們不是淩雲閣的人,卻對淩雲閣了若指掌,在一定程度上甚至可以直接動用淩雲閣的勢力,因而淩雲閣的人對這四人從不敢怠慢。

春生跟隨荊北君身邊照顧起居此時被留在別院。

夏繁則負責淩雲莊與荊北君之間的聯係,正在莊內。

夏繁聽到淩雲莊侍衛的稟報,可不像尤湘琴那樣不在意,連忙穿戴起來,匆匆追到後山,遠遠看到一大一小兩個身影靜靜的站在觀雲崖邊,麵向黑漆漆的懸崖深穀,常年不散的雲霧遮住了星月,在莊子裏燈火映襯下更黑的如同化不開的濃墨,又如同深不見底的深淵,仿佛能將人的靈魂吸進去。寒風咧咧,吹得衣衫如狂魔亂舞,而兩人也不知看什麼看的如此專注,既毫無所覺,身形堅定。

夏繁在兩人身後十丈處停下,搓搓犯起雞皮的胳膊,向遠處望了會,除了黑什麼也沒有,心中不禁深深為兩人眼力感歎。

卻不知離玟玉正對著荊北君的後背打哆嗦,剛入秋的上京雖然還很炎熱,但終年霧氣蒸騰的流雲峰卻是涼寒,更何況她隻穿了夏衫站在風口上,僅僅一刻鍾的功夫,隻覺得寒風刺骨,手腳刺痛,連傷處都沒了知覺,此時看荊北君依舊不理不睬的樣子,隻得敗下陣來,先開口道:“不知荊閣主將張珈擄來所為何事?”

已經頭腦清醒的荊北君實在不知如何開口,摸摸鼻子,繼續沉默以對。

離玟玉皺皺眉道:“如果閣主無事,請恕張珈告退。”說完也不能荊北君回話,便轉身就走。

“張珈!”荊北君轉身抓住離玟玉的胳膊,一股寒氣從手掌傳來,才驚覺此處如此寒冷,不禁暗自懊惱,揚聲道:“拿披風來。”

就聽遠處應了一聲。

離玟玉聽到吃了一驚,後又釋然,荊北君乃一閣之主,身邊自有暗衛跟隨,隻是沒想到僅僅暗衛的身手便如此高超,自己居然沒察覺。

荊北君拉著離玟玉的胳膊就走:“跟我來。”

離玟玉甩開對方,道:“荊閣主要做什麼請直言。”

荊北君回頭看看慍怒的離玟玉道:“陪爺去喝酒,爺便既往不咎。”

離玟玉抬頭看天,忍不住翻個白眼。這時候喝酒,這位爺和宮裏那位三王子一樣腦子有病吧。

荊北君自然看出離玟玉的意思,惱羞成怒道:“去不去?”

“去,去!”真是怕了這位爺的糾纏。離玟玉忙道:“閣主可得說話算數,喝完酒,以往種種便一筆勾銷。”

荊北君瞪她一眼:“你欠爺的債可不算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