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劍喃喃的道:“那夏公子不是白走了麼?”
三雙眼睛瞪著唐傑,仿佛他就是那個逼走夏飛花的人,唐傑苦笑道:“是啊,誰也沒想到這樣的結果,在場的將官一擁而上將那哈麼元狠狠揍了一頓。哈麼元知道原委後大罵說:你們這群小人,即以小人度君子之腹,我堂堂一個將領,士可殺不可辱,豈會行那蒙騙小子的行為,夏小哥仁義卻被你們害死了。
眾人紛紛後悔不迭,本來爭執不休的朝堂也被這兩人的義舉打動,不再追究飛花哥哥的責任。
可是飛花哥哥已不知走到哪裏,即沒辦法召回,也無法相助,夏伯伯隻能加緊攻擊,鉗製對方兵力,希望減輕飛花哥哥的壓力。”
綠芽雙手合十:“夏哥哥吉人天相,一定會逢凶化吉的。”
唐傑繼續道:“之後,夏伯伯他們隻能通過戰俘的供詞和敵軍的動向來判斷飛花哥哥還活著,並堅決執行夏伯伯的任務,用各種戰術不斷的襲擾敵人,燒毀糧草,迷惑對方後援部隊。夏伯伯適時調整戰略將進犯敵軍慢慢逼退,戰場也向有利地勢轉移,終於三個月後,夏伯伯派出的援兵將九死一生的死士們接應回來。
五千名精兵最後變成了九百多殘兵傷員。
飛花哥哥不僅活著回來並以十五歲的年齡立此大功,雖然比不上夏伯伯少年英雄的功績,可也在燕軍樹立了極高的威信,燕軍上下無不歡悅,朝中一片讚譽,飛花哥哥也由中士直接提為校尉,大家都說夏將軍後繼有人。可他不久之後的舉動讓所有人驚掉下巴,也險些被直接砍頭。”
“啊,又有什麼事?”墨劍和綠芽齊聲問道。
離玟玉念頭一動,緩緩的吐出四個字:“義釋戰俘!”
唐傑無奈的點點頭,道:“唉,這邊剛收到報捷的戰報,緊接著就接到飛花哥哥釋放七千俘虜的消息,當時滿朝嘩然,認為他年紀輕輕立下戰功便持寵而嬌,要按軍法處置,也有人說飛花哥哥是一軍統帥之子,所以才在軍中肆無忌憚,要收回夏伯伯的軍權,也有夏伯伯的好友出麵求情,說之前有哈麼元之事為鑒,這次說不定也有情由,要燕王謹慎處置,總之朝廷為此事吵成一鍋粥。”
“那究竟是什麼原因呢?”
唐傑苦笑道:“沒有什麼原因,隻是他不願意殺。我爹講,當時夏伯伯出於戰略需要下令斬殺七千俘虜,但飛花哥哥堅決反對,他認為坑殺俘虜是有失人性道德之事,在反對無效後居然偷偷將這些俘虜放了。這一下連夏伯伯也怒了,當場將他抓起來一百軍棍下去打了個半死。
想也是,那可是七千人,當初飛花哥哥隻有五千人就攪得對方家宅不寧,這些俘虜被放後對方就會多七千兵力,算得上一支生力軍了,老子打仗兒子卻扯後腿,這回連我爹他們都無法求情了。
因著前次釋放哈麼元之事,燕王已趁機在夏伯伯軍中安插人手,這次此人早早報於朝廷,你也知道燕王正有意削減夏伯伯的兵權,朝中許多大臣也趁機提出要裁撤夏伯伯兵權,燕王便順水推舟頒發旨意,並將飛花哥哥革去職務,押解回京待審。”
“啊!這可怎麼辦?”綠芽和墨劍剛經曆一場被押解回京差點砍頭的戲碼,聽到這話,立時感同身受。
唐傑看離玟玉也眼露關切緊張之意,不由暗笑,道:“這個飛花哥哥,你說他命好吧,偏偏闖的都是掉腦袋的禍,還有一群人落井下石,你說他命不好吧,卻偏偏逢凶化吉。”
離玟玉聞言,便知後麵必定峰回路轉,既便如此也依舊緊張,問:“究竟怎麼個逢凶化吉法?”
唐傑很滿意離玟玉的上道,笑道:“當時可真是驚險呢,就在傳旨官員到達前線剛要打開聖旨宣讀,事態突發急轉,齊莫使者到了,要求和談。”
綠芽道:“宣讀聖旨怎麼就驚險呢,和談又是什麼?”
綠芽不懂這裏麵的規矩,離玟玉笑著解釋道:“聖旨一旦宣讀就立時生效,不管以後會發生什麼事,也都要先將師兄鎖拿回京,裁撤師父的兵權,但如果未宣讀聖旨,這些就可以暫不執行。而齊莫遣使和談,就表示對方無論現在處於優勢還是劣勢都打算不再打下去了,本來對方主動挑起戰事,現在又主動和談,這仗就更打不起來了,這於國於軍士於百姓都是大好事。”
“哦~”綠芽聽明白了,發出一聲貓一樣的聲音,讓其它三人都是一笑。
唐傑卻震驚於離玟玉所知之廣,這些事是一個山間村姑都知道的麼?什麼時候的平民都這麼厲害了?
而墨劍也被離玟玉的淵博震撼了,突然覺得自己在她麵前好想白癡一樣,為什麼她懂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