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從心頭起(1 / 2)

陸承霖兄妹現在是朝廷欽犯,已被全國通緝,離玟玉可不會自以為是的認為陸承霖是為了報答救命之恩才甘冒羊入虎口之險,跑到上京來,不用想就是要複仇。但京都勢力盤根錯節,相互都知根知底,陸承霖土生土長的上京人,父親又曾位高權重,自然受人追捧,平日沒少聚朋喚友,走親訪友,這張臉在京都熟的不能再熟,可以說到處都是眼線,因此藏身在離玟玉這裏的確是一步好棋。

廖家與陸家乃世交,廖棋之與陸承霖乃兄弟之誼,離玟玉早已領教了廖家的重情重義,而陸承霖一直在廖家養傷,那麼陸承霖來上京,廖棋之怎會不知,而他為何不告知自己?前兩天兩人見麵,他更是連點口風都沒露,他是不信任自己?現在看,廖棋之和鐵斧選了同一個牙人,這是巧合還是早有預謀?如今陸承霖伺機入府是他自己所為還是廖棋之的安排?無數的疑問再腦海翻起驚濤駭浪,廖棋之的忠心在這一刻被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可廖棋之在她含冤莫白之時能不惜毀掉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人脈,多方奔走救助,讓她心生感激。

她實在不願懷疑廖棋之。

他不告知自己是怕我不肯答應,故而先斬後奏麼?離玟玉給廖棋之找了理由,可是你們這麼做是不是先知會我一聲,你們當我是傻的還是軟的,你們是確信我認不出來還是篤定我不敢聲張?

可他爺爺的,還真就不敢聲張,離玟玉剛剛摘掉通緝犯的帽子,死裏逃生,如今就有個通緝犯跑到家裏避禍,這要是被人發現,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

這次招買仆役不過是走個過場,主要的目的是將鳳凰的人安排進來。她剛在京都落腳,與狄厄不敢輕易聯係,至今兩人還沒見過麵,也不知道鳳凰現在如何,本想著等繡莊開起來借機招募鳳羽以便聯係,誰想到打瞌睡送枕頭,夏延器送了這麼一座大宅子來,真讓他喜出望外,連忙施展計劃。

她除了狄厄和當初一起去陳家莊的幾個人,其它鳳羽一概不識,不過她和狄厄已定好暗記,看到對方的手勢就知道是自己人。

可沒想到,有這個想法的不止她一個人,不僅荊北君安插了小櫻進來,連朝廷欽犯都進來了。

離玟玉還從沒吃過這麼大的悶虧,猜忌、憤怒、憋屈,隻覺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一旁的眾人見這位女主子突然間麵沉如水,雙目如炬,手中茶杯“啪”的被捏碎,一股強壓從身上散出,竟比上京府的大老爺還威嚴十分,下麵站立的人中有膽小的已雙腿哆嗦,就連旁邊的鐵斧、海棠都感到一陣懼怕,冷汗直流。

就聽離玟玉一聲大喝:“你好大的狗膽,居然還敢跑到我府上來,真當本姑娘認不出你麼!”

陸承霖大驚失色,心中咯噔一下,知道自己暴露,一邊舉頭查看退路,一邊腳下後錯,就要施展輕功拚力逃走,目光掃在堂上那個少女身上。

聽廖伯伯說這個少女是個義薄雲天,急公好義,心懷大誌之人,是她冒險救了自己的性命,他本想等報了家仇,倘若不死,今生便追隨恩人左右以報大恩。可誰知到了京都,公孫垚身邊防範甚嚴,沒有下手的機會,而京都盤查更緊,一連十天已經換了七個地方,因此喬裝打扮到牙行自賣自身,想先躲在某戶人家,再尋機報仇。但他原是堂堂公子,讓他賣身為奴,即使形勢所逼仍然心中難以接受,恰在此時在牙行聽到有個叫張珈的雇主正在招買仆役。他對恩人的姓名自然記得牢固,連忙詢問果然就是那未曾謀麵的恩人。躲在別人家裏,哪如躲在恩人家裏,就算暴露看在救過自己的份上也會遮掩一二吧,因此便跟著牙人來此,哪知剛一照麵便被對方喝破行蹤,心中又驚又懼,這裏一旦鬧將起來很快就會惹來京防,隻怕真要命喪於此。

陸承霖實在不甘心,廖伯伯不是說她急公好義麼,不是說她義薄雲天麼,怎麼會……

陸承霖看了眼冷目寒麵的離玟玉,罷罷罷,她終究是個女子,自己怎麼就一時衝動跑這來了呢,就要發作,卻見少女右手一指,呃?她指的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