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玟玉不由得心中疑竇叢生,借著龍墨的頑皮望了燕弘俊一眼,見他依舊眼中清明,帶著不服輸的勁頭,連連催促:“蟋蟀怎麼還不來,讓這小子在本宮麵前猖狂,豈有此理,豈有此理。”那玩鬧神態與龍墨一般無二,不似作偽,不由得又心頭糊塗,或許隻是巧合。
離玟玉將心事藏在心頭,給燕弘俊倒了茶水遞過去,問道:“殿下今天怎的來府裏了?”
燕弘俊這才想起來的目的,邊接過茶水,邊道:“哎呀,你答應本宮的衣服呢,快拿來我看。”
暄華宮的衣食用度都是內廷統一采購撥付,燕弘俊也從不上心,隻是自從看中了離玟玉的錦帕後,便新鮮上來,從她這裏已討要了無數錦帕,離玟玉也湊趣,專繡些小貓戲球,雄鷹撲兔之類的圖案,也隻圖一樂,還不敢與內廷奪食,包辦暄華宮的製衣繡工,更不曾做過衣服。
昨日燕弘俊聽聞離玟玉討要渺宮錦給衛穎做嫁衣,也不知道衛穎是哪個,但做衣服是聽明白了,想起那些有趣的錦帕便要離玟玉給他也做一身衣服,而且是她親自做的。
離玟玉自然答應,此時聽燕弘俊討要便笑道:“做衣服哪有那麼快,還未買衣料。”
“衣料還用買麼,宮中多的是,隻管拿就是了。”
“宮中之物,珈怎能拿來用……”
燕弘俊不等她說完便打斷道:“怎麼不可以。紀全去將宮中衣料拿這裏來。”
離玟玉一聽趕緊阻止,開玩笑,她討匹渺宮錦還隻敢借著賞賜的名義要來,看三王子這要盡數搬來的架勢,還不得讓燕王哢嚓了,紀全也嚇得連連勸阻,言道:宮中之物不可隨意給人等等。可燕弘俊哪是講道理的主,越是勸阻越是惱怒,眼看要翻臉,離玟玉忙道:“既然是珈給殿下做衣服,自然要自己買衣料才顯誠意啊,宮中的還是以後用時再取吧。”
燕弘俊這才開心了:“對,要你自己買衣料、繡花做衣裳才好。”這搬布料的話題也就不再提。
離玟玉和紀全齊齊鬆口氣。紀全對張府也已熟悉讓人打了水來,給燕弘俊擦手。離玟玉也不提暫家的事,讓海棠去拿糕點來,攬著龍墨不許他胡鬧又細細問燕弘俊要做什麼樣的衣樣,衣服上繡什麼花樣,又將去給衛穎送禮的事大概一說,借著渺宮錦將燕弘俊誇了誇,誇得他喜上眉梢,話題自然轉到燕克辛。
提到燕克辛,燕弘俊就氣憤不平,就聽他哇哇大叫:“那個壞小子就比本宮大四天,非要本宮喊他堂兄,哼,本宮才不要喊,他還沒我高,可惜我打不過他……”燕弘俊巴拉巴拉把兩人從小的恩怨講了一遍,大有燕克辛站在眼前就要動手的意思。
離玟玉初時還以為兩人不合,畢竟敢打三王子的人已經很少了,但後麵從他東一句西一句的話語中才聽得明白,這兩人關係非比尋常。原來燕克辛從小在邊疆長大,七歲才回京都,他在邊疆無拘無束慣了,回京受到各種約束心中不快,特別是對比自己小的堂弟還要行禮恭敬,又聽到很多不好的傳言,讓他對王室很有偏見,因此和幾個年幼的王子沒少衝突。那時燕弘俊住在靈台宮,兩人偶然相遇便為了稱呼問題打了起來。
燕王對新來的侄子自然要顯示愛護,常訓導兒子們要禮讓,燕弘廷等人還知避讓,燕弘俊哪會理會那麼多,燕克辛也小沒發覺燕弘俊異樣,隻覺這個堂弟身體不咋樣卻最凶惡。兩人從第一麵開始,一直打到大,不過隨著年紀的增長,思想的成熟,兩人架越打越假,感情卻越打越真。
燕克辛生性活躍豪爽,好武愛動,即使知道燕弘俊異樣後也總尋他一處玩耍。他又是少有不怕燕弘俊的人,每次爭執起來誰也不讓誰,最後就以武力解決,自然每次都是燕克辛贏。因此燕弘俊學武有一大不分原因是為了打敗他這個可惡的堂兄。
燕克辛成年後一直沒有官職,隻是掛了個不痛不癢的大夫銜,整日遊手好閑招貓鬥狗,和唐傑差不多,但他好武,練的一身好武藝,騎射功夫更是無人能敵,常往大王子和敏親王軍中習練,也結交的一幫軍士,也正因為此燕王更不願他入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