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玩鬧一會兒便離開觀景台去了最大的寒煙閣用午膳,那一男一女也跟在後麵上樓來,幾人客氣的點頭走過。
寒煙閣的包廂裏燕弘天居上而坐,眾人依次坐下,這回姚崇也沒有留空挨著燕弘俊坐下,離玟玉帶著龍墨等坐在下首。
眾人坐在一起有說有笑自然就講到之前賽馬的事。
“克辛才得了第四,以後可不要再說自己騎射第一的話。”姚崇也是好武之人,和燕克辛常常一起切磋,總是敗下陣來,這次不論什麼原因反正贏了自然要好好取笑。
燕克辛故意怒道:“你不過是僥幸贏一回而已,來來來,咱倆再比過,讓你心服口服。”
黨靜見燕克辛發怒終於逮到機會,連忙替他辯解道:“這次比試可不能算,若不是燕二公子去救衛穎,怎麼會輸呢。”
雖然比賽因為意外導致名不符實,但參加比賽的幾人對各自的實力都已心中有數,因此對黨靜急切的辯解也不置可否。
黨靜見大家並不反對,以為說中大家心事,更加得意。她可聽到剛剛公孫朝向姐姐抱怨,對這次輸贏結果很不服氣,而且還割舍了不少心愛之物,想必大家都是憤憤不平,隻不過不好意思說罷了,如果現在自己站出來替他們辯白出氣,還不都對她心生好感,高看一眼。黨靜這樣想著,便對身邊的公孫瑜大聲道:“要說咱們女兒家就應該老老實實呆在閨房中繡繡花,彈彈琴,學什麼騎馬,粗俗無禮不說,沒有本事還要別人救!”
黨靜連諷帶刺的一通話說的衛穎、王鳳寧心頭火起,離玟玉也頻頻皺眉,還不等人接話就聽她又對衛穎笑道:“衛小姐,你以後可千萬別再這樣自以為是了,騎術不好就不要逞強,否則自己摔著沒什麼,連累到別人就不好了。”
離玟玉耍的小手段別人都沒看到,隻以為衛穎為了爭第一才驚了馬。衛穎聽了此話心中又怒又委屈,可因為離玟玉多次相助,感念她的情誼便不想說穿此事,燕克辛不願意參與小女兒之爭,也不插話。離玟玉自然不會讓朋友受人奚落,笑道:“黨小姐誤會了,騎術不好的是我,是我用馬鞭去攔燕二公子,卻不想誤傷了阿穎的馬,這才驚了馬,幸虧燕二公子深明大義,不計得失,出手相救。”說著起身對燕克辛行了一禮,舉杯道:“張珈險釀大禍,多謝燕二公子出手相救。”
燕克辛知道她並不是感謝自己相救衛穎,而是為她使計贏了自己而賠罪,自己當然不會和個小女子計較,當下也不說破,舉杯一笑道:“換了別人也會如此,張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離玟玉見他這樣說也一笑,兩人舉杯將酒水一飲而盡。
黨靜見他二人和和氣氣,隻覺心頭火氣,見燕克辛對誰都笑,唯獨不看自己,更加嫉恨,冷冷的道:“你一個鄉野女子,粗俗不堪,不過因為是三王子的一個奴才,才恩準你們坐在這裏用餐。如今我與衛小姐說話,哪輪得到你插嘴。”
黨靜自從賞菊會上受氣,早將離玟玉打聽清楚,知道她這良女不過是燕王哄兒子開心而已,自然不再把她當回事。離玟玉是暄華宮的女官,說是三王子的奴才也沒有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三公六卿還自稱燕王的奴才,可這話在這裏從黨靜的嘴裏說出來,加上她前麵那“鄉野女子,粗俗不堪”便是實打實的羞辱了。
王鳳寧、衛穎等與離玟玉交好之人莫不憤怒,可黨靜說的沒錯,她們一時既不知如何反駁。
墨劍和綠芽也憤怒,但更多的是惶恐,他們本就是平民,因為離玟玉立功才有了士的身份,以前就算見了村長都要避讓三分,又敬又怕,更何況現在在座的都是燕國最顯貴的公子小姐,更有兩位王子在,打見麵起就緊張不已,那是百姓對上位者刻在骨子裏的敬畏,不是他們剛做一個月的少爺小姐就能改變的,如今麵對指責,一麵因無端受辱而氣憤,想要辯解,可一麵又怕自己說錯話惹王子生氣,讓事態更嚴重。故而一時臉上變幻不定。
燕克辛和姚崇對離玟玉已有好感不禁動容,可也不好插言。
燕弘天鳳目微動,卻也隻是不動聲色的看著場中眾人神色變化。
楊延昭和沈瑛也覺的黨靜說話刻薄,要知道今日之行,還是離玟玉為墨劍送行,他們不過是適逢其會罷了,如今卻這般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