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這聲慘叫顯然遇到襲擊。夏延器等立刻戒備,往聲響處靠攏。還未到跟前,一個人已從密林中躍出來,看見有人圍上來,便停下身形。
火光中,金光閃爍,卻是那人戴著一麵黃金麵具在火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再看此人左臂攬在一人腿彎處,右手輕撫後背,半抱半扛著一個嬌小的身軀,那懷中人雖然穿著褲裝,可也分明是個女子。
在這荒郊野外,叢嶺密林中突然出現一個戴麵具的人扛著一個女子,而且侍衛剛一出聲就被擊倒,武藝高強。所有人不由都想到下落不明的刺客和人質離玟玉。
不等夏延器開口詢問,旁邊的侍衛已經揮刀就砍:“放下此女。”
夏延器等人猜對了一半,那女子正是離玟玉,而抱著她的人除了荊北君還有誰能是這個打扮,可夏延器等人雖然知道有個叫荊北君的參與了捉拿刺客,卻不知道他戴著麵具。
想刺客行事自然會戴麵具,無論刺客還是官兵隻有人質是女子,又在刺客逃逸的雲芳嶺出現,又武藝高強……哪一條都完全符合刺客和人質的特征啊。
再看夏延器等人,因為是傍晚出事,夏延器和李政匆匆入宮都未著官服,帶來的侍衛也是便裝,這黑燈瞎火的一照,再加上話沒多說就抄家夥開打,也不由的荊北君疑心。他剛剛辭別燕弘天從山上下來,官兵都留在山頂搜尋刺客,這裏突然又冒出一群凶神惡煞,難道是刺客的同黨?
荊北君見對方襲來,也不慌亂,一息之間已看出有四個人武功最弱,不知那是李政的隨從,身影晃動,一撥一帶,便從其中兩人的空擋中飄了出去。
荊北君不願戀戰,一出包圍圈就施展輕功向外縱去,但剛到半路就感到一種極大的危險來自左側。他立刻知道是那個人動了,他方才從密林中出來時第一個就感覺到夏延器。
沒錯是感覺到,而不是看到。
荊北君躍出,侍衛搶先站到了夏延器前麵,擋住了他一半身子。火光並沒有直接照在他身上,如果換了一般人絕不會注意到他,但經常被師父偷襲的荊北君卻立刻就感覺到那裏有個人,而且是這些人中最危險的一個。因此他一出包圍圈就避開了此人。可他還是低估了此人的武功,隻一瞬,此人便攔在他麵前,伸手去抓離玟玉。
這一抓輕飄飄的,似乎隻是去拿桌上的茶杯,但荊北君卻感覺到了千鈞之力,這要被抓在身上不死也傷。
荊北君心中大罵這從哪出來的老妖怪,這麼厲害。身子急急後撤,卻背後生風,荊北君抱著離玟玉一個鐵鎖橫江,身子平平的滑開,刷刷兩刀貼著後背劃過。荊北君卻已鬼魅的竄到了那兩個親衛身後,砰砰兩腳將兩人直直踹向那個高手。
去攔荊北君的正是夏延器,他見了荊北君鬼魅般的身法,也暗暗心驚,知道這些親衛不是對手,上前徒增傷亡。揮手將兩個親衛送開,大喝一聲:“退下。”
夏延器喝退親衛,一步跨出,二步跨出,到第三步已又截在荊北君麵前。
離玟玉一直趴在荊北君肩頭不知生死,自然無法告訴兩人,其實大家都是自己人。
如今雙方話不多說直接打成一團。
李政見兩團身影在忽明忽滅的火把中你來我往,招招狠辣,所到之處摧枯拉朽一般一片狼藉,稍站的近些就覺掌風如刀,氣勢逼人,暗暗心驚:夏將軍為了擒拿刺客果然不顧徒弟生死,這刺客武功居然如此了得,在夏將軍手下支持這麼久,難怪殿下二千人馬都讓他逃竄出來。
李政驚訝的時候,打鬥的兩人也越打越是心驚。
夏延器嘴上說的“行事為其所礙,當殺之。”但行動上當然不會真的不顧徒弟生死,否則早將荊北君拿下。可既便沒有出全力,也心驚刺客居然武功如此高,遊弋如龍、勇猛似虎、靈活若狐,幾次都差點抓到或重傷他,又幾次從不可思議的角度險險逃脫。此人武功之詭異、身法之靈活,心思之機變實屬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