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恩帶著人很快就到了將軍府。此時夏盈盈已帶著丈夫、兒子,海棠帶著金巧趕到將軍府,並給離玟玉換了衣衫,處理了外傷,但毒藥未解,荊北君也不敢離開,仍舊一手抵在她背心處,用內力壓製毒性擴散,他的長隨春生也已在一旁伺候。
幾位太醫挨個把脈,又取血驗了半天,才聚在一起討論,一會搖頭,一會點頭,一會皺眉,一會敲腦門。情況實在不樂觀,雖然有些內傷卻並不嚴重,但身上的毒卻麻煩的很,幾人也才辨出一部分毒性,可如果不能全部分辨出,就配不出解藥。沒有解藥,照病人現在的情況隻怕撐不了幾日。
幾個太醫相互遞眼色,此女是夏延器的徒弟,可是現在最受爭議的人,剛還從宮中傳來消息,燕王對其態度莫棱兩可,燕王讓夏延器負責捉拿刺客也不知道是要救還是要殺。如今病人這般樣子,救不活,夏延器放不過咱們,救活了,隻怕燕王放不過咱們。
幾個太醫糾結半天,往正給離玟玉施針的李懷恩那一瞟,立刻統一了戰線。
等李懷恩施完針,幾人走過去道:“李太醫。”
李懷恩起身道:“洪太醫。”
夏盈盈雖然已不是將軍府的主子,但她習慣了哥哥不在時當家作主,再者,這屋裏的人裏屬她與離玟玉最親近了,因此聽幾位太醫說話,忙上前詢問:“列位太醫,不知張珈傷勢如何?”
太醫院是專門給王室權貴看病,太醫院的太醫自然個個眼高於頂,這幾個太醫醫術不咋地,但架子卻拿的高,離玟玉雖然是夏延器的徒弟,可高官權貴們誰家沒個徒弟,沒個門生的,因此離玟玉這徒弟身份在太醫眼裏也就那麼回事,若放平時根本正眼都不會瞧一眼。但現在似乎燕王也很關注兩個人質的安危,太醫們自然也就多看了兩眼,加之此時隻想推卸責任,明哲保身,因此也放低了態度。回話道:“我等方才討論脈案,張小姐這毒實在怪異,由十幾種毒藥混合而成,脈沉細無力,四肢厥冷,毒損氣血,髒腑虛衰,氣息微弱……”
夏盈盈出身將門,又從小管家,練出一副火爆潑辣的性子,後來成了親,有了孩子,在丈夫勸導下有所收斂,可此時本來心中焦慮,又聽太醫嘰嘰呱呱一句不懂,隻覺滿腦門青筋直跳,恨不得抽他兩巴掌,好半天終於耐著性子聽完太醫分析完醫理病症,最後來了句:“……我等從未見過這樣的毒藥,實在慚愧,如今也隻分析出一部分,還有幾種毒性未能辨出,一時實在不敢貿然用藥解毒。”夏盈盈殺了對方的心都有了。
李懷恩聽完卻點點頭道:“確實如此。”
那洪太醫一聽李懷恩沒有反駁,心中暗喜,繼續道:“可什麼時候能全部辨出毒性,再配置解藥,實在難說得很。而觀張小姐脈象,此毒凶猛,雖然有荊公子用內力暫時壓製,可也隻能堅持幾日,到時毒性不能再壓製,隻怕凶多吉少。”
夏盈盈急道:“那怎麼辦?總不能不治吧。”
一個太醫看向李懷恩道:“不知李太醫可有什麼良策?”
李懷恩皺著眉頭道:“但凡中毒之症,主要是以解藥為主,針灸、排血等辦法輔助,看張小姐的情形,亦應如此,並無其它辦法。”
另一名太醫聞言立刻道:“我等學藝不精,短期內實在配不出解藥,隻怕耽誤了張小姐,不如請楊太醫等人來看看?”這太醫說的好,不是他們醫術不行救不了,而是時間不允許,至於他推薦的楊太醫,醫術之好在太醫院是公認的,可他已經被大司馬公孫垚請走,據說公孫瑜失血過多,也一直昏迷不醒,這時候就算夏延器在也不能去大司馬府上請人。
夏盈盈哪還看不出他們推脫之意,隻氣的想給他也下點毒,看他治不治得了。王奉嵐知道自己夫人的脾氣,一見她變了臉色,連忙拉住她,對幾位太醫道:“還請幾位太醫多多費心,需要什麼隻管開口。”
一人道:“不是我等不盡心,實在能力不及,有心無力啊。李太醫乃李神醫高徒,又專治疑難雜症,想必會有辦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