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氣的轉圈的小妹,男子就沉穩許多,凝望著下麵的陣營道:“這擺陣之人僅利用些廢棄之物便能擺下如此精妙的臥龍陣,非同小可啊,我們不可輕敵。”
女子咬牙切齒的道:“哥哥,現在射箭又沒用,如果時間充裕的話,困也能困死他們。可是截留在穀外的人已經去長壺求援了,最晚,明日日落就會趕到。我們時間也不多了。現在隻能攻營。”
男子道:“不錯,我們隻能下山一戰。”
女子奇道:“那哥哥方才還攔住我?”原來女子方才要下山並不是被氣的失去理智,而是已想到目前的處境,可見也是極為聰慧之人。
男子道:“我們能想到的,對方也一定能想到,說不定已經布好陷阱等著我們了。所以還是要布置一番才行,不可大意。”
女子點點頭:“那哥哥說要怎麼辦?”
男子想了想叫過一人,吩咐了幾句。
山下燕弘俊的馬車已被箭矢紮成了刺蝟,但車內的人一點緊張的感覺都沒有,反而在悠悠哉哉的下棋的下棋,玩的玩,磨刀的磨刀。下棋的是嚴久和燕克辛,燕弘俊在裏麵玩珠笑,時不時的還看看兩人的棋麵,也不知看不看的懂。離玟玉自然坐在他的身邊照應著。陸川和袁豹則在一旁磨刀。因為這幾人將馬車貢獻出來給傷員了,所以隻能擠在這裏躲箭。至於夏飛花,則去了越近宇那裏。若讓山上那女子看到他們這般愜意,隻怕得氣暈過去。
陸川突然抬頭道:“好像停了?”
其他人都停下手中的夥計,豎著耳朵去聽,卻聽到紀全的聲音在車外道:“殿下,對方已停止射箭了。”
燕克辛將棋子往棋盤上一丟道:“要來了。”幾人陸續下了馬車,放眼一望,全是箭矢,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袁豹大吼一聲道:“迅速收集箭矢,清理營地。”
原本靜止的營地一下活躍起來,趴在車底的,躲在車後的,藏在車裏的,縮在石頭下的全跳出來,各自負責一片,迅速的拔下箭矢,按指定地方集中起來,連越國使團的侍衛也動起手來。
所有人,沒有隻言片語,卻行動迅速,配合密切,一切有條不紊。
燕克辛看在眼中道:“袁將軍果然治軍有方,隻一夜,就能讓這些隨行官員侍衛都緊密配合。”
袁豹拱手道:“那是殿下、二公子和眾人信任卑職,肯配合卑職行動,否則,卑職有再大的能力,也不能做到這一點。”
燕弘俊俊朗的臉上露出自豪的笑,仿佛在誇獎他一般,道:“袁將軍可是本宮的老師,當然厲害了。”
袁豹忙道:“殿下過獎。”
就在此時,兩邊山上突然數百人齊聲大喊:“交出越近宇,饒爾性命!交出越近宇,饒爾性命!交出越近宇,饒爾性命!……”
此喊聲在山穀中回蕩不止,營中的人每一個都聽得清清楚楚:交出越近宇,饒爾性命!
燕克辛等人大吃一驚,心道:對方果然是為越國使團而來。
而其他人卻不約而同的想:原來我們都是受了越國王子的連累!撿箭的手不由停下來,往越國使團的位置望去,那裏,越近宇和越昭已目瞪口呆,其他使者詫異過後開始惶恐不安。
昨日遇襲,他們第一反應就是抱怨燕國治安如此差勁,居然都敢襲擊王子車隊,第二反應就是自己怎麼這麼倒黴被殃及池魚,第三個反應就是找燕弘俊等人討說法,甚至有人建議,讓燕弘俊與山上匪徒談判,先放他們離去,再開打,免得傷及無辜。可現在才知道,這場禍事根本不是燕國內部矛盾,匪徒要殺的是自己,而人家燕國人才是被殃及的池魚。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是比這更滑稽的麼?幸虧之前被越近宇阻攔,否則這臉真是丟大了。以己度人,現在麵臨生死抉擇,燕國人會不會也想拋卻自己,獨善其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