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論政(1 / 2)

紀全給燕弘俊擦了汗,喂了水,又扶他躺平,說了聲:“奴才再去取藥。”便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李懷恩看他疲憊無力,眼皮沉重,為免他睡著,便道:“殿下招攬張珈,可是想借助夏將軍之力除魔衛道麼?我記得你以前說過,夏將軍耿直忠義,以江山社稷為重,忠於王室,卻不會效忠任何一位王子。這兩年,黨爭越演越烈,夏將軍確實如殿下所說不涉黨爭,幾位王子旁敲側擊,威逼利誘,均無功而返,就算大王子已經在軍中建立威望,通過夏家舊部也未能說動他。沒想到,他居然收張珈做徒弟,眾人都說他是為了回饋張珈相助之恩,才以此方式給她依靠,但以我這些日子觀察,夏飛花對這個新認的小師妹關懷備至,不似作假,危難之中,更是將所有夏家親衛撥到她身邊護衛。夏將軍是重情重義之人,若以張珈為紐帶,的確是拉攏他的好時機。隻可惜,張珈出現的有點晚啊。這幾年,自夏家唯一後人夏飛花棄武從文後,夏將軍似乎心灰意冷,在朝堂上處處退讓,大王新建天煞軍,提拔陳成,明顯是為挾製雷霆軍,夏將軍卻半句話都沒有。被削奪了三成兵力也不反駁。說是燕國戰神,武勳之家,如今卻隻是大將軍銜。夏飛花當年深入敵國,赫赫戰功,又有兩國和談之功,也隻在外事院任個小小郎中,雖有青蓮公子之稱,卻寂寂無聞。夏家,威名雖在,但已沒了爭雄之心,早無往日豐采。就算有張珈這層關係在,隻怕對方也無意黨爭。萬一……反而暴露了殿下的秘密。”

燕弘俊虛弱的道:“懷恩,你真的以為夏延器會因為夏飛花的荒誕行徑,而深受打擊,意誌消沉,甚至不顧雷霆軍的未來,而退出朝堂麼?”他的聲音輕若鴻毛,但說出的話卻重如山嶽。

李懷恩皺皺眉道:“難道他的所作所為都是假象。”

燕弘俊道:“夏家,乃將門之家,夏家子弟還沒學會走,就開始學拿刀,出了多少名將英豪。夏延器十六歲一戰成名,被先王封少年英雄,不到二十就有戰神之稱。夏飛花十歲入伍,十五歲入死地而後生,這樣的人,意誌如鐵,怎麼可能稍有挫折便一蹶不振,偃旗息鼓。別說我這傻王子不信,朝堂上那些大小狐狸們都不會信。二哥他們也不信,所以才一再拉攏,拉攏不了就想殺之。父王更不信,一再試探,削兵權也好,建天煞軍也罷,夏延器看似退讓,實則是保全。如果他真的說些什麼,做些什麼,隻怕早沒有了雷霆軍,沒了忠勇將軍府。但這些年,夏延器一直退,一直退,退的所有人心裏都沒底,虛虛實實,不辨真假。朝堂之上又行事剛正,大開大合,仿佛迂腐頑石一塊,讓人如墜霧中,不斷猜測。若不是夏飛花……我還不能看的如此清楚。”

李懷恩問道:“夏飛花?他做了什麼讓殿下起疑?”

燕弘俊道:“他救了大家。”

李懷恩困惑道:“他救了大家?夏飛花溫潤寬厚,待人接物謙和禮讓,看上去文弱書生模樣,但終究是戰神之子,十五歲就能獨自帶兵將齊莫後方攪成一團,殺敵無數,斷援兵,燒糧草,可見武藝高超,用兵如神。雖然很多人傳言說,他在軍中時搶占別人的功勞,實則膽小,怯懦,資質平平,殿下——不會相信這些傳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