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嬋不知自己在牆外站了多久,她知道,牆內正進行著一場陰謀;她知道,牆內正有一場廝殺;她知道,牆內的凶徒要殺她,但她心中沒有一絲害怕,隻死死的盯著院牆,仿佛那裏會長出一朵花。
青磚築成的牆上長不出花,卻長出了一個腦袋,接著一個血葫蘆一般的人從牆上掉了下來,高嬋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跑上去扒拉開那人的臉,對方哎呦一聲一齜牙,還沒等說話,就被高嬋扔在一邊。
高嬋繼續緊張的盯著院牆,希望那裏再長出一個人來。她看不到牆內的情形,緊張中卻透著歡喜,因為她聽到了那個壞痞的聲音:“你他娘的,快點。”
接著一個人喝罵:“閉嘴。”
“虎哥快走!”
“啊!”
“野雞!”
“雜碎,老子跟你拚了。”
“滾,還不快走。你想讓野雞白死麼。”
牆頭上接連長出三個漢子,跌跌撞撞的翻下來,虎頭一落地就看到站在那裏的高嬋,不由愣了一下,他從沒想過已經逃出去的高小姐還沒有走。
她在等我麼?她在等我!
心中一問一答,被追殺的鬱悶一掃而光,隻覺一縷金光灑在他和高嬋身上,世界上最大的幸福莫過於心愛的女人在等自己,妹子出嫁那天都沒有這樣開心。
九指轉頭見虎頭盯著高嬋嗬嗬傻笑,怒從心起,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打的他一個趔趄:“走了。”
換了往日虎頭定然找九指拚命,但此時,隻覺九指在嫉妒自己,就原諒他了,嗬嗬傻笑著拉起高嬋就跑。
五個人沒命的跑,十幾個人緊追其後。
虎頭等人從小長在渝台,就算陰溝裏長幾根蛆都清楚,左拐右拐,利用陰暗的地理,一次次險而又險的避開追兵的襲擊。
“去哪?”一個小弟問。
“薛大哥和於二哥去了璧月山莊,沒有兩位哥哥,去其他弟兄那裏,反而給他們惹禍。”虎頭道。
“去衙門吧。”另一個小弟道,遇到比自己凶狠的匪徒還是衙門管事。
“滾,這些人顯然不殺了我們不罷休,衙門那些窩囊廢頂個屁用。”九指罵道。
“他們要……要殺的是我……把……把我丟……丟……”高嬋已經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她還沒說完,九指就道:“你真以為自己是個大小姐,有多金貴,非要殺你……”
虎頭立刻道:“高小姐不金貴,難道你九指金貴。”
高嬋和另兩人看著虎頭和九指逃命時候不忘鬥嘴,實在無語的很。繞過一個醉漢,跨過一堵殘牆,該死的老劉頭居然把攤子扔街上,明天定要好好教教他規矩……
當他們跑到郊外便失去了地理優勢,在又犧牲了兩個兄弟後終是被圍住,三人已是疲憊不堪,亡命之下雖是勇猛,亦殺了幾人,但等九指擋在虎頭身前,被一刀慣體,三人知道:逃跑,已是無望。
虎頭抱著九指的身體大罵。
九指猙獰的臉上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如今我把這一刀還給你了,你不必再惦記。老子先走一步,給兄弟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