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來渝台雖然讓很多人緊張,但表麵上並沒有什麼影響,老劉頭一邊咒罵踢翻攤子的哪個龜兒子,一邊繼續烙硌掉牙的燒餅。
高府的血還未幹,但門前依舊,河上遊船往來。一艘樓船緩慢的遊蕩在河上,樓船上歌聲飛揚,琴音渺渺,引得樹下曬胳膊的潑皮吐口唾沫,罵了聲:“又是哪個敗家玩意,白天也玩樂。”便不再搭理。
船上的敗家子正坐在艙室,從僅閃開一條縫隙的窗戶往外望去,旁邊一個嬌小的童子附在他耳邊指指點點:“二公子,那就是我家,渝台多隱居避禍的匪人,幾乎每家都有密道暗室,我家也不例外,我們搬來時就發現了多處,家父封閉了一些,又改建了幾處,後來也挖了一處暗道以備不時之需,因為昨日我們行蹤暴露,那處暗道也就沒用上。”
這小童子原來是高嬋所扮,她本生的嬌小玲瓏,穿上男裝更顯小,仿佛十二三歲的小童。正為旁邊的離玟玉解說:“密道入口在假山後,出口在與我家隔了兩座宅院的水井裏,那處宅子是家父以他人名義購買,租給一戶人家……那邊巷子過去是送水的側門,巷子裏住著彭家,據說是個江湖人……這邊挨著兩條街道……再往後我沒去過便不熟悉了。虎頭要是醒來便清楚了,他是渝台土生土長的住戶,對渝台熟的很。”
離玟玉聽了高嬋的訴說隻覺這場謀殺太過蹊蹺。渝台雖然治安混雜,但再自詡豪傑的此時也乖乖蟄伏,識時務者為俊傑也。可偏偏這群人要頂風作案,早不殺,晚不殺,偏偏燕弘俊要進渝台,官府整治之時殺人,不能不令離玟玉多想。不管這些人有何目的,是不是衝王子去的,離玟玉都要弄個清楚,確保萬無一失。
夏飛花在與當地官員談事,離玟玉便帶了夏家親兵出來探查。因此艙內不僅是離玟玉二人,還有十幾個親兵在查看地形。而唱歌彈琴的則是莞莞。
樓船經過高府門前並未做任何停留,依舊不緊不慢的緩緩駛過。繞著城中河走了個來回,交還船隻,又換乘馬車在城中閑逛,有新奇的店鋪也進去轉一圈。
這樣的行為沒有引起任何人的關注,因為最近這樣的人太多了。
渝台外地人本就多,而這個月因為璧月山莊少莊主大婚,來道賀的的江湖人劇增。沒受到邀請的人也趕來湊熱鬧,據說璧月山莊開放了三個行雲大師親自製作機關的名額,雖然表明不製作武器,但仍然讓人趨之若鶩,畢竟行雲大師的作品很多年不曾出世,而即便是行卿妍在做,機會也不多。再加上王子要來,武人有所收斂等等原因,商人也齊聚渝台,不僅各種物資流動加快,並且使出渾身解數拿出各種珍寶邀賣。如此一來,渝台沉浸在難得的祥和中,迎來了百年難遇的盛會。
但唯一痛苦的就是渝台縣令,雖然當地惡霸都有所收斂,可來往江湖客自由慣了,還是總有械鬥發生,惡霸們看著珍寶不能打劫,受到遊俠挑釁又被壓製,弄的很多人都在暗地裏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