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味道
元望繞著玻璃盒子轉了好幾個圈，沒找到開門的辦法。他不知道裏邊的人怎樣了，於是也趴到地上往裏邊看，這才發現，那少年並沒有暈過去，他正眨巴著眼睛，竭力摒住呼吸，看到有人在往裏邊看他，忙用手指一個方向。元望順著他手指望去，原來是個刷卡口，他趕緊跑去用胸卡插，插了好幾下，那機器隻是嘟嘟幾聲，一個小屏幕顯示：非法操作。顯然是胸卡級別不夠啊！
元望怒火中燒，抄起一個滅火器就朝那東西砸去，一陣煙霧火花。再回頭看玻璃盒子，依舊。
玻璃盒子裏的少年，鼓嘴瞪眼地又朝他比劃起來，這次指的是另外一麵牆上的刷卡口。元望衝過去，一插，還是嘟嘟！正要發作，發現自己拿倒了，趕緊把卡片翻過來，再插，終於有了反應。
玻璃盒子中的淡藍色氣體漸漸稀薄，被抽氣機抽了出去。哢嗒一聲，玻璃盒的一麵上開了一扇小門。
少年喘著粗氣從裏邊走出來，揉著嗓子，又用手指著一個地方。
“手機……”他艱難地說。
元望看見一個金屬台，上邊放著手機，錢包，銀行卡等物品，那隻手機正在又震又閃。他把手機遞給那少年。
“喂？咳咳！老爸？我沒事！有點上火而已。哎呀，我們兩個玩PS嘛，根本沒看手機啦！好啦！不會晚睡的！好了啊！就這樣！問候老媽！我掛了。”
少年一屁股坐到地上，把手機扔在一旁。
“你是什麼人？”江珧才想起來問元望。
元望掏出警徽晃了一下。
“哦，是這麼回事啊。我說我這是怎麼了。還以為自己中了什麼邪成老妖精了。”老頭聽蘇清大致講了一下罐頭的事情。
“我那天看見院子裏有這麼箱東西，我當是哪個徒弟送來的呢。想都沒想就吃了一罐。”老頭樂嗬嗬地。
“那你忙去吧，這幾個小子我給他們送回去就行了。”幾個昆蟲人已經被蘇清蟄得昏睡過去，堆在院子中央。
“老先生，那這箱東西……”
“怎麼著，你是要拿走麼？”
“嗯，我想拿去給我的朋友們。我是說，另外的朋友，不是原先那些人。”
“我明白。拿走吧。你等會，你剛才說是那老科學家是研究動物的，那我這算什麼？動物也包括花啊草啊的？”
“這個我實在回答不了您了。”
“算了，你快走吧。反正知道不知道也沒什麼大用。”
“小兄弟，我們怎麼出去？”
“打出去唄。”
“……”
“我打，不用你，放心吧。”
“……”
其實元望的擔心壓根是多餘的，顯然江珧被放出來的消息，已經傳遍全樓，他們走出房間後，每個看見他們倆的人第一反應都是轉身就跑。
69層的所有房間都是大敞四開，隨便他們參觀。
而他們看到的東西，連江珧都有點吃驚了，更別說元望了。他們隨便走進了一間房間，看見明顯是通了電的一個金屬籠子裏，關著一個半人半獸的家夥，仔細辨認，所有特征都顯示這人現在已經是一隻（至少是半隻）非常擅於獵殺的肉食恐龍！
“你也看過那電影對吧？”元望問江珧。
“雖然我比你小，但是，是的，我看過……”
他們都知道自己看見了什麼。倆人對視一眼……退了出去。籠子裏的家夥還在一下一下撞著籠子，每撞一下，籠子裏都會有一大團電火花迸發出來。
金蒙鐵青著臉注視著監視器。他的最精銳部隊，一半跟蘇清出去執行任務，另外一半在深山做著訓練。目前大樓裏留下的，即使加起來恐怕也很難和江珧鬥個平手。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江珧參觀他的實驗室。
江珧和元望在69層每個房間看了一通，除了各種風格的臥室，沒再發現更可怕的事情，顯然那些人都跑掉了。
他們準備離開。江珧去換上了自己的衣服，跟著元望進了電梯。
地下B1層，停車場，空無一人，他們觀察了半天，江珧閉目感覺，沒感覺到有埋伏，他示意元望可以。
元望帶江珧向自己的車走去，他低頭開車門。
嗖嗖！兩發毒針射過來，江珧閃身躲過，元望就沒那麼幸運了，昏過去之前，他隱約看見一隻巨大的毒蜂，向江珧撲了過去。
躲在暗處的鍾女看到江珧在和一隻大毒蜂打鬥，另外那個昏了過去的人被幾個家夥拖走了。他從另外一個防火門閃了進去，躲在垃圾存放間。
聽聲音，幾個抬著人的家夥正從門外經過，鍾女把門開了條縫，一把抓住最後一個家夥的脖子把他拖進了垃圾屋。
鍾女換上了那家夥的白色工作服，跟上了前邊的幾個人。
他今天本來是打算直接來這公司大鬧一番的，但是到了門口他又改了主意，說到底，他還不是一個可以狠心殺人的人。他還是選擇了折中的方式——偷偷混進去。
停車場的打鬥，正好給了他這個機會。
事實上，他對自己混進去以後要幹什麼，沒有任何概念。反正他也不在乎，無非就是打架嘛。誰又能把他怎樣呢，聽了他抓住的男孩和女孩的講述，他判斷這座大樓裏的變異人，大概都隻有一些單一的能力，應該不是自己的對手。
鍾女這時候甚至產生了一種很愉快的情緒，就好像他要去做一次探險，而這探險不過是一些知識上的探索獲得過程，沒有什麼身體傷害的危險。但是這依然讓他有點興奮，不知不覺地他幾乎是在盼著被人發現，並且發生衝突。
簡單地說，如果再沒人發現他是個冒牌貨的話，他幾乎要主動惹事了。
看起來他們抬的這個後背上插著毒針的家夥並不是什麼有危險性的人物。鍾女跟著其他人把他隨便扔在了一張床上之後，都沒有給他綁上手腳，隻是隨便把門一鎖大家就散了。隻有鍾女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去幹嘛。
“這個家夥在幹嘛？”金蒙站在監視屏幕後麵問。負責著監視工作的男青年趕緊打開鍾女附近的喇叭，衝著麥克風說道：
“喂！你！請回到工作崗位上。”
鍾女四顧，發現了攝像頭，他盯著看了一會，跳起來把它擰斷了。
金蒙一怔。監視小子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
“是不是派人過去看看……”他戰戰兢兢地問金蒙。
顯然他對自己工作的危險性有了進一步的理性認識。先是那個像怪物一樣的高中生逃跑，然後是一個不知道什麼人又混進來擰掉了攝像頭。往常他從監視器裏看江珧被迫和各種猛獸打鬥的時候還覺得蠻過癮呢——在動物園工作是很有趣，那是因為動物都在籠子裏！
“不，隨時監視著他，看他還會幹什麼。”
監視小子看見鍾女在衝著另外一個屏幕說著話，還比劃著指自己的嘴又指耳朵。
“我們的通話係統是雙向的吧？”
“呃……隻有剛才那個壞掉的攝像頭上有麥……”
“什麼？難道我當初給你們預算不夠嗎？”
“……”
“你的主管呢？”
“他今天休假……”
“叫他明天早晨九點到我辦公室。現在，你告訴他，”金蒙指著屏幕上的鍾女，“到70層我的辦公室，我在那等他。”
餘貝貝熱淚盈眶，當他看見從車裏出來的那個穿著病號服的家夥是江珧的時候。她衝上去死死抱住江珧，一個勁地哭著。吳迪皺著眉看著，表情在說：有什麼可值得這樣的。
幾秒鍾之後，當餘貝貝抱住江珧的腦袋，在他的左右臉蛋上一邊親了一下的時候，他馬上顯出一副“哦！原來如此！”的表情，還在笑著。
江珧乍著雙手，不知道是該往哪放。他試探著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接著想要把她退開。但是怎麼也推不開，看起來卻好像他在回應餘貝貝的擁抱。
吳迪臉上又出現了“哦！你居然這樣做！”的表情。
江珧完全明白他的意思，臉上現出窘迫。
還好，手機響了起來，這真是救了江珧一命。他費力地掏出看了一眼，忙說：
“我女朋友的電話！”
餘貝貝這才依依不舍地鬆開，站在那抹著眼淚委屈地看著江珧。
吳迪抱著胳膊看樂子。
“李然然罵你了吧？這麼多天沒消息？”吳迪到江珧的房間來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