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晚音隻是單純的以為安罄竹隻是因為身體太弱,所以要喝熱的。
但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這樣。
她一緊張,沒去管自己小腿上的傷痕,放下了褲腿,起身對秦知遇道:“我沒有去故意推她,那杯水是她自己……”
“是她自己什麼?”秦知遇冷眼看著她。
眸光裏的陌生感讓池晚音一驚。
“你是想說是她自己將開水倒在自己身上的嗎?你是想說她故意陷害你,然後正好被我看到,所以來責怪你是嗎?”
秦知遇一聲聲的質問,讓池晚音心頭一涼。
這種語氣以及態度,讓池晚音不敢相信這個白日和自己去領證了的男人。
“我……”她想說什麼,可覺得喉頭苦澀,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一個音節也都發不出來。
秦知遇冷眼掃了她一眼,因為她穿著深色的長褲,開水的印記並不凸顯,他自然沒有發現她身上有任何的不適。
他便是將藥箱裏的燙傷藥膏給拿了出來。
接著,秦知遇冷聲道:“罄竹怕那杯水濺到了你身上,讓我來看看你的情況,她……”
秦知遇一頓,雙眸重新對上了池晚音的眼。
“她還說,因為自己身子弱,大夏天也隻能喝熱水,但因為看不見,自己將自己絆倒了。”
這是安罄竹說的話。
池晚音聽著,身子已然僵硬起來。
她那樣的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對比起來,池晚音未免顯得小氣又計較,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腦門一熱,竟是覺得無地自容。
而麵前的秦知遇言語也未絲毫的軟下來,依舊嚴肅道:“晚晚,罄竹很善良,我希望你不要傷害她。”
說完,秦知遇轉身,開門離去,再關上了房門。
行雲流水的動作,讓池晚音在房門緊閉的一瞬間才意識到了那句話裏摻雜了秦知遇如何的心理狀態。
他竟然怕她傷害安罄竹!
池晚音看著腳上被開水燙起來的水泡,心裏一酸。
她咬了咬牙,也跟著走了出去,她是要好好問一問秦知遇,怕她傷害安罄竹是什麼意思?
樓下。
秦知遇在正在幫安罄竹處理傷口。
那動作小心翼翼,專注且深情,看得池晚音眼中一刺。
這個男人的溫柔,原來是可以隨意對人展現的。
並不僅僅是對她一個人。
她想問,想說,可想到這兩人曾經的關係,又什麼都說不出口。
“晚晚,你還在嗎?”驟然,安罄竹出了聲。
池晚音愣了下,沒有回答。
秦知遇卻是幫她應了一聲:“她在,怎麼了?”
安罄竹清淺道:“你看你,肯定是你平時太凶了,弄得你家保姆都不敢隨便出聲說話。”
池晚音手指扣著手心,一雙眼緊盯著秦知遇。
安罄竹不是第一次說她是保姆,一開始她是不知道如何解釋,現在秦知遇正好在了,她在等秦知遇向安罄竹正式介紹她。
如果他將該說的都說了,她方才的小事情,她也就不計較了。
她盯著他,眼裏滿是期盼。
秦知遇卻自始至終沒有正眼看向過她。
一雙眼睛仍舊盯在安罄竹受傷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