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女聲尖叫衝破了沉滯的夜晚,叫聲裏滿是憤怒與瘋狂。
哐當一聲巨響,華麗的室內,女子將麵前的明鏡摔的粉碎!
鏡子四分五裂,碎裂的鏡麵之上,映出了一張滿是刀痕的臉,白皙的皮膚之間縱橫錯落的滿是恐怖的刀口,額間原來紅色的印記這時也被覆蓋的模糊。
顧鈴木搖搖欲墜的倚在妝台前,單手瑟瑟發抖的支撐的台子,拚命的咬住嘴唇,壓抑心底的憤怒與恨意。
“顧!幽!離!”
她聲音輕,卻利,像鋼絲一般,冰冷而尖銳,帶著寒冷與不可忽視的殺意。
“我定要與你不死不休!”
青玉燈透出隱隱燈光,半開的長窗吹進夜半涼風,風聲裏,顧鈴木一點一點的將臉上的刀疤撕扯掉。
又是鮮血橫流。
她卻麵無表情,如厲鬼一般,麻木的從妝台拿出一個藥瓶。
打開藥瓶,刺鼻的氣息猛地傳來,這時候,她才微微顫抖了一下。
藥瓶裏的水敷在傷口上,在血肉之間冒起了無數個小泡泡,滋滋滋聲音響起,如同硫酸在臉上沸騰。
顧鈴木死死捏著手指,青經暴起,咬住牙齒,痛苦的呻,吟聲從口中傳出。
“啊!”她整張臉刹時白沫沸起,恐怖異常,血水摻雜著藥水往下滑落。
終於,一波痛感過去了。
她已是滿臉血肉與藥水,疤痕開始變淡,顧鈴木癱坐在椅子上,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吱呀
門忽然開了
她猛地抬起頭,似乎想起什麼,又快速轉身,厲聲道,“誰?”
顧鈴木用袖袍遮住臉,利用鏡子的餘光看向來人。
是江堂!
“舅舅!”她輕聲喊道,“有什麼事嗎?”
江堂此刻一身白衣,胳膊上掛了一個孝字,滿臉憔悴的走了進來。
“鈴木,江家亡了。”他輕聲說道,語氣悲切不已,一雙眼睛盯著顧鈴木的背影,“現在舅舅就靠你了,你能不能給路長老說一聲,重建江家?”
顧鈴木眸光閃過一道光芒,她捏緊衣袖,冷聲問道,“母親已經葬下了嗎?”
江堂見她轉移話題,不由得蒼涼的笑了兩句。
“音采已經葬下了,江家若幹人等,伏屍七百,都在後山…葬下了。”他垂下眸子,悲涼說道,原本挺直的背也彎曲許多。
顧鈴木笑了笑,溫聲說道,“那就好。”
“鈴木,舅舅現在就……”
“我還有事,你先出去!”顧鈴木打斷他的話,眸光冷厲的轉過身。
江堂被她臉上的恐怖樣子嚇得往後一退,隨即上前,想說些什麼,顧鈴木卻冷笑兩句,“怎麼,我這鬼樣子,嚇著人了?”
江堂歎了口氣,輕聲道,“怎麼會,舅舅怎麼會被嚇……”
“滾!”顧鈴木忽地暴怒,將手中的窗簾猛地撕扯下來,裂帛聲響起,她一雙滿是血絲的眼睛狠狠瞪著江堂。
“給我滾!”
“好好,我這就走。”
江堂也被她這樣子給震驚到了,急忙退了出去,離開了顧鈴木的房間。
屋內,女子一襲藍白相間的長衫,背影聳動,哭泣聲在微微響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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