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停在天河中央，漫天星辰倒影水中，卻黯然失色。
顧幽離目光一閃，看著眼前這風輕雲淡的老人，輕聲笑道，“自古以來，想逆天而行的人不在少數，我就不湊這個熱鬧了。”
“不，你說的不是心裏話。”
老人微微一笑，“天機一分為十，我獨占其五，眾聖分其三，有一線天機在顧玄手中，最後這一線，誰也不知道在哪裏，所以，你有機會拿到它，然後來和我講條件，這也是你們所謂的逆天而行，話說的夠明白了嗎？”
顧幽離沉默許久，暗暗做了個算術，隨即說道，“我有什麼好處。”
“好處我已經給你了，在爭奪到天機之前，你不會死，闖下的禍我也會給你收拾，你如今最大的後台就是我”老人沉聲說道，“而且，幽冥藍火已經出現在你的眉間，去了北大陸不論哪個聖人，稍微有些見識的都知道你是巫族一脈，到時候你的麻煩隻多不少，除了我，沒人能保全你。”
顧幽離聽了這話，心底不僅沒有任何愉悅，反而擔憂居多。
她側首，對著河水又看了一眼眉心的那藍色火紋印記，抿嘴說道，“你已經算計好了。”
老天爺就是要將這印記放在眉心這個明顯的位置，將自己巫族一脈的身份昭然若揭，然後以此威脅她！
“人算不如天算。”老人回頭，微妙一笑，眼底混沌莫測。
顧幽離點了點頭，輕聲說道，“那確實沒辦法，我答應你，如果能走到可以爭奪天機那一步，然後有幸得手，我會將它交給你”
“很好”
話聲一落，漫天星辰再次恢複光亮，小舟緩緩向前，仙境一般的景色重新有了生機。
“對了”老天爺負手看了過來，眸光多了些許惡趣味，“從你上九重天開始，我就幫了你一個忙。”
顧幽離疑惑的看著他
“與你同行的那些人，我讓他們少走了很多彎路。”
同行的人——
顧幽離目光驟然一亮。
“他們在哪？”
從上九重天之後，她就見過拓跋驚寒一個，剩下的寧沉君遷子郝連城全都沒了人影。
不管是人族還是仙族或是妖族，都未曾出現他們的消息。
老天爺微笑不語，搖手一指，指向小舟的前方，輕聲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看在你的麵子上，讓他們省去了一段路程，直接抵達自己該到的方向。”
顧幽離：“……”
真的不用看她麵子好不好！
河水輕輕劃過，天河上起了一陣薄霧，無數條魚兒開始跳出了水麵，與星光共舞。
顧幽離抬首，看了一眼老人，輕聲道，“我想知道一些事情”
這位雖然心黑，但是知道的可比她多得多，長見識的時候到了，她怎麼會錯過。
“問吧，隻要別問關於那些聖人的事，煩他們。”
老天爺橫躺在小舟上，從腰間起了一個空酒壺，隨意在天河舀了半壺水，星光閃爍之間，這些水如數變成了醇香的好酒。
顧幽離沉思片刻，隨即問道，“巫族為何會消失？”
老人目光一閃，擺手說道，“換一個問題。”
顧幽離深呼吸一口氣，閉上眼，接著又問，“可有淩駕聖人之上的境界？”
老人看著她笑了笑，“聖人又稱大自在之境，自在之上，還有逍遙，逍遙之上，不可說。”